“那就再前面。”丹尼说。

他生气生得非常认真。

“你习惯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吗？”奥利弗问——听起来很明显的生气了。

丹尼转向声音的来源，伸手，摸到了奥利弗的车。他摸着车从前面走过去，打开右边的车门，坐车里。

“丹尼。”他听到奥利弗的声音。

“我的小狗被抢走了，”奥利弗说，“现在你要来抢走我的另一

丹尼很多时候不记得他是个盲人，除非他边的人提醒他，比如劳瑞找来和他约会的那些女人和女孩，她们让他想起他和大分的人不一样。而当他一个人相时，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他生下来就看不见，所以他习以为常——除了一件事（或者说许多让他到不同的事情中最有代表的一件事）：他不知自己长什么样。他可以摸自己的脸，但那依旧没有太多的存在。他不知他自己的长相，不知其他人的，不知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样，不知那些所谓的颜是什么东西。丹尼想象中的世界只有廓，一件一件的东西，一个一个的人，但问题在于没有颜，颜无法通过嗅觉、觉和听觉获得。

光照在丹尼的脸上，他到天到来的温。

丹尼压抑想要笑声的冲动，就算别人当面评价他是个盲人，他也不会这么认真地生气，但奥利弗因为小狗的事情一直闹脾气。

“你之前想要领养的那条狗是什么样的？”丹尼问。

来的太早了。

实际上，丹尼决定养一条小狗是不久前的事，他不喜狗的粪便（在他还是个男孩的时候，劳瑞用狗的大便捉过他），但如果那不是导盲犬而只是一条普通的犬的话，丹尼认为没问题。就和他不太用导盲杖一样，他也不希望拥有一条导盲犬。虽然他的这些冒险行为危险、愚蠢，但他希望像其他人一样活着。

“离签还有三天。”奥利弗对他说。

老实说他不讨厌和奥利弗聊天（实际上他也很少讨厌别人），奥利弗不询问“你为什么看不见”，不对他是个盲人的事实表示抱歉，他并不像一般人。昨天的对话中，他的话题集中在瑞兹上，他考虑的全都是那条叫声绵绵的小狗。而在他送丹尼下楼和念菜谱时，他并没有让丹尼觉得他在小看他或者别的，他只是在试图帮忙，试图让丹尼避开那些积，试图让丹尼知可以什么菜（否则没有人愿意在公共场所展示自己糟糕成那样的拼读能力）。

“是的，”丹尼裂开嘴，笑容，“还有三天都我就能得到瑞兹。”

丹尼听到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他记得这个引擎的声音。

“前面的路不能掉。”奥利弗说。

“我后悔开车来接你了。”奥利弗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抱怨。“那在前面转弯，把我送回去？”丹尼笑着问，他能够这么问，因为奥利弗一定不会把他送回去。

他收到的回答是一个漫长的沉默——至少有四秒。

丹尼就站在那儿，听着年轻的女孩经过他的旁，她有着淡淡的香味，长发被风起的声音是安静温柔的；他听着踏板的孩经过他的旁，在地上充满活力的声音。丹尼随着声响，转动他的脑袋，追随孩的轨迹。

“那太远了。”奥利弗说，他的语速很正常，但意外地让人觉他总是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