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然离开后，周芳坐如针毡，说夜久留在这里容易惹闲话，也起告辞了。

宋景然为两人满上酒：“我很小就决定要修真，希望有一天能够人地。可我这么多年，也只学了。只能在小地方混混日。比不得孟透那些人，名门，又天资过人的。但我还是希望，我可以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哪怕我到了五六十岁、七八十岁还是默默无名，我也愿意。”

他打算去周姑娘家中拜访的前一日傍晚，他家里了事。东街那个恶霸又来了，这次又是翻箱倒柜了半天，却再也找不什么值钱的东西来。言昭一直沉默地坐桌案旁。

言昭搭在桌角的手，握，直到指节泛白，又慢慢松开。

她向来很是善解人意：“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第8章生不逢08

“娘的，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他走到言昭面前，没好气地说，“喂，瞎，你还有什么藏起来的值钱东西没有？”

“啧啧啧，这块玉的质地可是上好的，怪不得你要贴藏着。”那人笑，“你先给了我，等我赢回了钱，就给你买上三个玉坠。”

宋景然是先行离开的，走之前送了他许多能驱灵的小玩意，让他能保护自己。言昭笑着一一收下。

“哎呦，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瞎倒生了一副好相貌。”那人凑近了些，手也不安分地蹭上他的手和腰，一时间忘了呼，“这段和样貌，怕是荣翠轩的魁娘也比不上。”

“嗯。”

他们谈到家国天下、各门各派时，周姑娘已是听不懂了。她只知孟言谈起这些事的时候，那副沉着镇定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连宋景然的中也逐渐染上钦佩之。

周姑娘看见院的门开着，去看到两个男人正坐在院里谈天。她提着裙，踏月缓缓而来，将装着果的篮放了下来。“孟言，我给你带了些果。”

言昭送周姑娘离开前，轻声问：“什么时候让我拜访一下伯母？”

满院的木香味沁人心脾。蝉声温柔，夜风温和。周姑娘话不多，听着两个青年谈闲天。

言昭的里倒映着天上的星星，他说：“孟透的师父虚常真人，七十二岁才得。”

满天的星星落在缸里。红鲤鱼畅快地游动，就像游在星河里。往南往北的风时时来，动额发。宋景然想起一句话，尘屑也是地上的星星，只是不能放光。

惆怅。他说：“我想你肯定早就猜到了，我不是孟透的徒弟。”

她想她未来的夫君，或许确是有才能与抱负的，只是被迫屈在这里。

他得寸尺地想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被什么

那人得了玉，心满意足地把玩了好一会儿，看了他一，忽然移不开视线了。

宋景然仰将酒喝尽：“我打算去暮涑拜师。”

他温和笑：“你坐一会儿。这是我朋友，明日要离开镇上了。”

他没有说下去，静静地喝了杯酒。这不是烈酒，而是普通的米酒，味不辛辣。

周姑娘羞红了脸，仔细想了想。

那人凑近他细细地看了看，突然伸手勾起他脖颈上挂着的一线，言昭突然动了，挣扎着要抢回来。那人手疾快，将那线一把扯下，竟带一个白玉骨哨来。

言昭没有理会他，一声不响。本来他的睛就是死的，此刻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