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透注意到这目光，但他没有回。他从小到大都被各目光注视，慕的、艳羡的、嫉妒的……他早已习惯。他一直温文尔雅地跟所有人谈，直到他见到了明决门派的掌门江翊。

“你找我什么？”江翊让少年坐到他边，给他倒满一杯酒，微怔，“你多大了，能喝酒么？”

言昭不大清楚，他话少，不师兄弟，与这个师叔同样不亲近。他有夜读的习惯，时常提灯爬上袭且的小书阁，自学些术法。那里的书卷陈旧而泛黄，内容枯燥乏味，弟很少前来。但他在五年中，几乎读遍了所有的藏书。除了那本。

言昭觉得他说得对，所以他多年后到了双目失明的地步。但他当时不分昼夜地修习其他术法，害怕一停下来，就会疯狂地想念孟透。那一想念，比冬夜席卷的寒冷还要可怕。

来偷偷给他个西瓜。石麒师叔对他素来是睁一只闭一只。其实后来，也有弟传闲话，说苏绰那么厉害，多半是石麒师叔偏心，多授了些独门秘术。

他不太记得，可能有这么一回事

那日苏绰失了神，目光追逐着那个人的影，再也没离开。言昭心慌意，之后甚至没注意他的师弟去了哪里。那个晚宴上，苏绰趁着江翊边围绕的人最少时，走上前去。江翊看他，神冷漠，语气略带疑惑：“你是？”

他离开言家，离开孟透的第三年，在黎华祖师的生辰宴上，他们重逢了。言昭一就能认人群中的孟透。他三哥一牡丹暗纹的银白宗服，丹红的双长穗束起墨发，个，正同其他门派的人说话。他边是皆为一白衣的薛夜和霍止。言昭一直在远静静地望着他。

“我十七了，能喝酒。”他觉得他能喝一，却没想到这酒略烈，没喝几杯就有了随醉意。台上舞的姑娘有着妖娆的段，广袖飘飘，婀娜多姿。看客的脸上皆是兴奋。

言昭没肯修习，不能接受自己成为像师父那样的人。苏绰一直不赞同他的法，他觉得反正都已经了袭且，不修就是自寻死路。

江翊看着少年稚气的侧脸：“我们认识？”

“我们在拂莲见过一面，那时候我还在沿街乞讨，你送了我一块玉，你记得吗？”苏绰脸颊染上绯红，声音也带些怯意，但像小猫一样挠得人心，“我……我心悦你，一直忘不了你。”

他上确有掌门人的气度与威仪。但是之前的许多年，他一直不够。如今想来，他还是被孟透夺去了光芒。当年的暮涑五少，不哪一个单独被拎来都是格外众。只是孟透永远受到最多的瞩目，其他人往往容易被忽略。

苏绰睛盈盈的，嘴角带着笑：“我叫苏绰。我找了你很多年。”

袭且来的弟，大多是异瞳。苏绰开始修炼后，瞳也渐渐变成紫。是祖师爷留下的，修习这本真经，控灵时才不会灵力枯竭。但它毕竟是邪术，修炼者会变得孟浪，需要忍受情之苦。

薛夜变了脸，一声不吭地躲到了他后。孟透的神情很冷。言昭从没见过他这么冰冷的神情，觉到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有些张。

江翊着广袖开襟暗纹玄长衫，银刺绣华，腰系白长穗，有白玉。神凌厉带有傲气。由明决门派一众人簇拥而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上。言昭是第一次认真地看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