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透后半夜几乎没怎么睡，就守在床边照顾发烧的言昭。他一旦烧得厉害，就会说胡话，迷迷糊糊地喊他。他颤抖着在孟透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无论孟透怎么安抚都无济于事。

苏绰的笑容一滞，换上了怜悯的神情：“师兄莫不是忘了？孟透死了啊，在趙临城的时候，为了救你。死得很惨，我都没忍心看，魂魄被咬碎，躯也没留下一块完整的。倒也对，谁失去心上人都失魂落魄，师兄想不起来也合常理。”

……

言昭被关在暮涑时，被赵策下过兰婴蛊。那蛊是苏绰的，能够使人陷幻境。他在那里受到了和神上的双重折磨，孟透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成人样了。三醒居这个听上去清雅的地方，就是个地狱。

“昨晚你吓到我了，怎么这么不禁……那什么，我下回都不敢动你了，气包。”孟透克制，昨晚索要了一回之后，便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他了言昭的鼻，温柔，“早上想吃什么，我去。”

船家即将停泊靠岸时，小姑娘运气提，一招蜻蜓，从直接从面上掠过

他的嗓音已经嘶哑：“孟透呢，他在哪儿？”

“今日的男，师兄可还满意？比起昨日那几个莽撞的汉，是不是温柔多了？”苏绰温和地笑，“人是我亲自挑的，你看他的眉，是不是跟孟透有几分相似？”

他一拍脑袋：“我给忘了，你刚发过烧，得吃些清淡的，我去煮碗排骨粥。”

苏绰走时阖上了门，三醒居又是死寂的灰暗。言昭抬望向窗外，细雪无声。他向光虔诚地跪着。

这日风轻云淡，一只船缓缓靠近。在岸上能瞧见两个站立着的青年公，还有坐在船沿上的一位姑娘，她举起白生生的手臂，看腕上的银镯。那手镯在光下闪着耀的光。

第二日孟透起不来了，伏在床，底有淡淡的青。言昭额上有一块凉手巾，他了取下来。果然，不论过去多久，三醒居的那段回忆还是他抹之不去的噩梦。他对于梦境仍心有余悸，伸手摸索孟透，摸到了他的发。

里。

孟透睡得很浅，先捉住他的手，才抬起来，打了个哈欠。他坐到床上，凑过去抵住言昭的额：“唔，真好。不了。”

言昭乖顺地：“好。”

来日冬雪掩白骨。

他想，如果不是言昭在这，他估计这一辈都不会待在这样偏僻的小镇里。那些看闹的邻里，都是吃人的妖。

第38章重逢

“我，实在害怕师兄寂寞，就给师兄下了能让人产生幻觉的兰婴蛊，你是不是在梦里，见到了孟透？他是不是温柔相待，满心满只有你？我很欣，你在幻觉中也是笑着的。”苏绰轻声，脸上是残忍又慈悲的笑容，“孟透和赵情焉早就成亲了，孟透死的时候，赵小的腹中还有个七个月大的娃娃，可怜见的。”

“对了，暮涑的那些师弟拼死抢下的孟透的残损的躯里，还有他的心脏呢。就是现在不大好看了，他刚死时，那颗心还是鲜红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就把它装在一个小木匣里，送给师兄。”苏绰握住他的手，诚恳，“见着师兄兴，作为师弟的我，自然也兴。”

孟透利落地披上衣服，到小厨房煮粥去了。光从窗倾泻来，照亮了半个灶。天气晴好，风里夹着不知名的香。锅里的米汤沸腾，浮起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