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孟透说过两回情话。一句说“寤寐求之”，一句说“漓州三寻朝夕”。

他爹后半夜开门来，雨都歇了，看了缩在墙角哆嗦的他，跨过门槛也不回地走了。院里的地了，他爹两脚一一浅地踩着烂泥去。他用衣袖抹一抹脸上的雨，走屋找他娘。

孟透似乎是这个模样，又似乎不是。他记忆里孟透就是俊秀的，朗目丹，笑延。可他现在觉得，“秀”这个字不衬前的这个人。

天寒风冷，孟透的手指有些冻僵。孟透晓得言昭上烧得慌，可还是不许他褪去上的衣，扯起自己的衣衫，将他拢得严严实实的。

凨族男形稍纤瘦，弱冠后也不生长胡须，上仅生有细小绒，细致光洁。凨族女更不必说，肤如凝脂，尤移人。

孟透双膝叩在他两侧，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松开束手时，看着他歪一笑。孟透本就是剑眉星目，这一笑尽是风。这人连自己的玉冠都拆了，随手丢在一旁。几缕额发散落下来，桃弯弯的。

言昭离开年少后再未见过孟透这样的笑，甚至没能将他的模样记得刻，他们总是匆匆相遇，匆匆别离。

降野时不过十五，你今日是怕了？”

他娘披了中衣，发还是凌的，上的胭脂开了，一边脸是的。他一开叫“娘”，她的泪就掉了下来。他胡一抹脸，温的，他还以为是雨没呢。

孟透扣着他的右膝时,低声：“天太冷了，我……我会尽快，等你舒缓一些，我们就离开这。”

孟透揽起言昭，在他下铺了件自己的外衫，之后才去解言昭的衣带。

这一晚火熄后，言昭双目涣散，坐了很久。直到孟透披上自己的衣，唤他一同离开，他才缓过神来

言昭被铺天盖月的大火烧得神志模糊，先前压抑着自己，维持着端雅的模样。后来连刺骨的寒风都无法让他清醒，他睁见到的是颠倒的夜月星辰，息着扬起下颌，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下的衣衫，隔着绸衣扯住与地相连的新草。

孟透平日里不正经，一遇情事就格外沉默。从不说言艳语，也从不说糟践人的话，向来克制，懂得分寸。这么些年来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珍重他，他如命。言昭有轻微洁癖，无论他们折腾到多晚，孟透一定先将他和自己上清理净才睡。

孟透面庞廓分明，剑眉如墨，鼻，早已没了少年的“秀”。他上的少年意气也淡去，温中带些凌厉。他解开中衣，没褪下。肩宽腰窄，小腹肌匀称。

他里那桃太艳，孟透忍不住亲了亲他的。他溢半声,偏过去了气，又去应承那个吻。

他遇见孟透时年纪尚轻，稀里糊涂地就给了，却从没后悔过。

孟透捧着他的脸，与他额相，带些恨意：“你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叫‘三哥’。”如同从前一样，孟透吻一吻他的薄，轻轻一推，他仰后躺平在草丛间。

孟透冰凉的手指撩过他汗的额发，他顺从地后倾。孟透轻咬他的结，挑逗似的舐了几回。

他不晓得官宦人家是如何，只记得他爹醉酒时来别院，盛夏雨夜将他赶门外，床榻上跟他娘说的，都是些糟践人的话。他当时坐在门外，衣衫被雨打了大半，打着寒颤环抱自己，想着他娘有多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