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算是垮了，他去赵家时，见到屋都快被搬空了。他见过尔姑娘一面，当时她容苍白，人如枯木死寂，有将死之兆。他离开暮涑的前一天半夜，赵家派人来传话，说尔姑娘没了。

赵策无兄弟，他离世后，赵家家主之位空缺，赵策堂弟赵玺主掌家事。赵玺是个招摇的败家，还是个赌徒，几个月下来让赵家惹上了数不清的债。

孟透收养了这个孩。孟透说他跟这个小孩有缘，他当时在言尔的屋里，小孩啼哭不停，见到他却咧着没有牙的嘴笑了，张开手臂要他抱。孟透给他取名为“孟时洲”，意蕴是“当时白蘋洲”。

孟透声音清朗沉稳。

他这次回来，去赵家奔走了几回。他受赵老爷之托，来赵家帮持，好让一些门派不敢上门惹事。

有夹着梅清香的风拂来。

孟老爷睡前坐在床榻上泡脚，沉思着什么，后来叹息着对孟夫人说，他的四个儿没有一个让他瞧着顺心的，倒觉得这个言家的小更像他的儿。

言昭在院中的桃树下埋了几坛酒。桃树还未枝芽，光秃秃的。

言昭不知怎的，想起多年前的孟透。

赵家外戚上前劝，坐在她边声泪俱下，言尔不言不语。言昭静静地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生平第一次唤了声“阿姊”。言尔漠然地抬望了他一，还是不声不响。

此事了结后，余轻师叔与众长辈倾权于孟透，孟透接掌暮涑门派。

鹏北海，凤朝，又携书剑路茫茫。

孟透还为言昭带回了一只半大的小猫，瞳是冰蓝的，通雪白，像极了雪绒团。

孟透原先还不知他已经失了，直到这年九月他只一人回漓州，孟老爷一没问他在暮涑过得如何，先问他言家的小怎么没一起回来。孟透说他只是回来理些事，即刻回暮涑，就没把言昭带回来。

丧事过后，孟透与言昭在漓州小住了几日。孟夫人待言昭是亲的，对他照拂有加，无微不至。孟家的老爷稍显冷淡，却也没说些令人难堪的话，他们回房歇息时，孟老爷让孟透多带一床薄被去，说最近夜里还冷。

四月孟透带言昭回漓州，去了赵家的丧宴，为赵策送灵。他们在灵堂上见到了穿孝服的形容枯槁的言尔，守在棺木旁，中是一片死，人仿佛是已死了的。

孟透无语凝噎。

孟老爷“噢”了一声，也不回地走人了。

冬日午后，言昭踏着落满白梅的小径回院，门就见孟透躺在藤椅上，晒着太午憩。他的神安逸，怀里抱着吐着泡呼呼大睡的绵绵的小孩，下的边伏着蜷成一团的猫。藤椅微微地漾，发细微的嘎吱声响。

他临风立于回廊上，一手握书卷，一手持饮冰长剑，银灰衣衫衣袖随风飘动，衣上青鹤也像要展翅而飞。

辈勉答应废掉苏绰的控灵之力，再将江翊和苏绰二人锁荆唐山，并派弟严加防守。

孟透回暮涑时抱了一个仅有几个月大的孩，是赵家的骨，言尔的孩，着一半言家的血。他对言昭说言尔没了，言昭一怔，轻“嗯”了声，将孩抱怀中。

待到七月，孟婍与霍止婚期来临之前，他带言昭回漓州理家事，孟老爷已能与言昭对坐博弈。两人在偏堂里一待就能待上一下午。晚饭时孟老爷还念念不忘地同言昭说起那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