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淋浴间来换好衣服，宗锴刚把镜上，余光就捕捉到一抹让他不舒服的视线，一偏，果见有人看他。那人一也不避闪，目光直勾勾地在他上来回打量。宗锴没给他回应，抬手拉开柜门把那人的视线挡在了另一边。这个动作算是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那人一脸遗憾地走了。

说实话，初六那天认姜轲的一瞬，他差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觉得被捉

这叫他怎么面对姜轲？

宗锴见他半晌没说什么来，推推镜先走一步。

宗锴这才抬看见他，仍是没什么语气地问：“那边忙好了？”

这事宗锴在健房遇见过好几次。最开始他特别不习惯，总会嘀咕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对劲，又或是材太差了，引得别人拿神揶揄他。直到有一次遇上一个人冲他哨过来搭讪，他才终于敢确定那神意味着对方对他兴趣。

宗锴当天下班以后去了健房，在里面一直耗了三个多小时。

那天秦说他想泡宗锴，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认了一半，可现在他连一丝都不敢妄想了。他只想跟宗锴说句对不起，可怎么就说不来了？

宗锴回过，面如常，不过还是让姜轲看懂了他在问：什么事？

“……好了。”

姜轲杵在原地，在心里直自己嘴：废心吧你就！你今天特意过来是吗的？来丢人现的？来歉的！那你倒是说啊！一句有用的没说来！

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二十五岁男人，会张于被陌生人盯着看。想想真有不可思议。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大概全要拜初二那年姜轲对他的各恶作剧所赐。

其实只要他，艳遇的机会不会少，但他没有这心思。倒不是光奇，只是每每在意识到有人看向自己的第一时间里，他觉到的从来不是兴奋或满足，而是不安。他不肯近视矫正手术，不肯在运动以外隐形也都是这个原因：隔着一层镜片能让他有心理上的安全。

姜轲脑地查看完周围几盆绿植，开始转移阵地。结果员工休息区时又撞上了宗锴。宗锴一个人坐在那儿，手里也没拿茶杯之类的，神情像是在发呆。姜轲来，他竟然毫无反应。

“我……”姜轲吞吞吐吐，就是说不那三个字。他也不知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心虚。宗锴并没有骂他，也没有故意摆脸，但只是不笑不搭话，就已经让他觉到一没的低气压，张得他连原本想好的歉的话都忘个净。

“诶！”姜轲这回脱叫了一声。

“那个……不好意思。”已经是第三遍说这四个字了。姜轲简直再窘也没有。

但今天跟平常不同，他是因为心里烦才想发一通，然而大汗淋漓过后，依旧静不下心。

宗锴了下，起要走。

受不住。不止心脏，脸面也受不住。

宗锴属于发育晚的那类孩，初中时的座位始终在教室前几排晃悠，瘦瘦小小的，真就是颗豆芽菜。中以后倒是猛地窜了个儿，但依旧瘦。直到大学去了国外，他才受环境影响开始健，读研又回国工作的这两年也一直持。这成了他的习惯，是生活的一分。工作再忙，一周里他至少也有三天要去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