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觞行前早已考虑到了这些，但他还是持了这项计划。臣民们只二公这次行事果断，但欠缺思考，胜算太小。竹觞不以为然，因为能否找到不死树只在其次，首要的是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远离争权夺位的漩涡中心。他用这次前途渺茫的行动向自己的弟弟表明，他愿意主动退这场争夺。

竹觞努力地想从对方上找到一些蛛丝迹，但除了郊有些疲惫的神和上未更换的衣外，不见其他。

他想起了这项计划的提者，郊。

“二公，各派势力蛰伏已久，如今很可能趁着局势动对您不利，所以，依郊之见……”

“你昨晚没睡？”

竹觞状似满意地，“这地方不错，我以后还要来。”

“你觉得我像贪生怕死之人吗？或者，你怎么知我就放得下君位？”竹觞打断了他，扬起嘴角，质问。

当时，世意外亡，朝中暗涌动，竹觞受到了愈发烈的威胁，正当他有些举足无措的时候，郊呈上了记载了不死树相关信息的古籍。

竹觞挑眉，语气不悦：“就因为这些？

“我就知你能找到我，”竹觞懒懒地笑着，“你什么时候来的？”

帘幔低垂，衣散落，余香袅袅。房内如此光景让别人看了，年少的竹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可郊却镇定自若。

“辰时。”郊一边帮竹觞穿一边。

要三个月……将近半年的时间，其中还包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连能不能找到不死树都未可知。半年，足够国内发生任何变故，他赶回去以后还能补救和逆转吗。

“找不到二公，郊怎么敢睡。”他一笑容。

郊的动作一顿，却只是温言规劝：“二公年纪尚轻，风月之地不宜多去，夫人知了一定是要责罚的。”

竹觞满意地笑起来，他向来就知，懂得自己的人非郊莫属。他抚掌叹：“人生在世，能得一人理解，死也无憾了。”

……

还记得他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和郊去民间巡游，却失散在了人中。他走着走着来到了都城最著名的教坊，醉香居。他对这个地方闻名已久，一半好奇一半有意的，他便被门的姑娘迎了去。没有想象中的混嘈杂酒气冲天，醉香居里人多，但只是闹。羽衣霓裳，衣香鬓影，丝竹乐声清幽缭绕，酒客们或是达官显贵，或是文人侠士，言行自在随，但不见放浪逾矩。竹觞很快就了这里，品酒赏佳人，他觉得轻松又惬意。

自懂事起，竹觞就信奉两个原则：明哲保和及时行乐。于是，秦楼楚馆成了他消遣时光的好去，同时还能障人耳目，何乐而不为。

对面的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不不慢地回答：“贪生并不等于怕死，从未拿起又谈何放下。郊知二公是个懂得谋划未来的人。”

那一晚，他和醉香居的牌喝酒划拳，谈天说地。他觉得很尽兴，尽兴之余他想到了那个从来都伴他左右寸步不离的人，不知对方找不到自己会作何反应，会着急吗？那如果知自己来喝了酒又会如何呢……后来，他酒劲上来就昏昏睡去了。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姑娘的房里。他习惯地喊人来给他侍候更衣，推门而的却是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