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觞的拇指挲着他的脸颊，：“这已经是你第十四回叫错了，你说该怎么办？”

竹觞将剑收鞘中，朝树上的田青招了招手。他心中明了，过往的悲仇恨都终将埋葬在历史的洪中，而他，还有新的生活。

竹觞盯了他半晌，端起酒碗，放松靠坐到窗边，若无其事：“好吧，不过说起来，我也的确是得去一趟余樵镇——毕竟还有块玉石落在那儿。”

“二哥。”竹莘上车时转过来，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他抿了抿嘴，：“你保重。”

田青猛。

田青眨了一下睛：“又不会飞。”

远方依稀传来军队行的声音，他知，那是齐国的铁蹄。

田青此刻已是泪汪汪，糊糊：“你放开我……你让我如何，我……都听你的。”

田青啃着窝窝饼，腮帮鼓鼓的，糊不清：“我……就是想回去拿东西。”

田青低着，扳着手指：“就是……一床被褥，两布衫，一双草鞋，一陶鬲，还有院里的……”

手上力猛地加重，竹觞的声音危险扬起：“你再敢说当试试？”

“说吧，你的家当是什么？”竹觞轻描淡写地问。

手放下时，他最后看了一竹莘，：“我们今后便永不再见吧。”

随着孤竹国的灭亡，竹觞和田青两人又没了去。正当竹觞考虑要不要寻个僻静山林隐居时，田青提他想回一趟余樵镇。

“当……”

田青埋下去，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我的家当啊。”

“怎么？”竹觞的笑掩在酒碗之后，闷闷地传来，“你帮我去取么？”

田青咽了唾沫

田青继续埋大嚼，：“……是啊。”

“是么？”竹觞勾起一抹笑。

“什么家当？”

田青脸上浮红来，不知是因为噎着还是其他。

一行人疾驰而去。竹觞静静立在那儿，背对着车消失的方向。

竹觞伸手住田青的两颊，田青一下要来，却还是死死憋住了，脸涨得通红。

刚刚与竹莘对峙的场景仍留在前，连同自己发的那番斥责犹在耳畔，然而——竹觞不由自嘲，他又有何立场斥责当权者呢？毕竟，他自己也未曾为这个国家过些什么。

“拿什么东西？”

“竹……竹觞！”田青快憋泪来，却怎么都扳不开竹觞的手。

“打住，”竹觞扶额，叹气，“算上我们在天界的时间，距离上一次回余樵镇，已经过去五年了，你确定院里的不会飞走了？”

一阵风起，黄叶被扫落下来，将地上腐朽了的残枝败叶一一掩盖。

他从咙挤声音：“竹公，你什么？”

竹觞挑眉：“你叫我什么？”

“你真的想回去？”竹觞问。

他往后退两步，侍卫归位，谭夫人捂着伤一个踉跄，在侍女的搀扶下端着坐回车里。

“……”竹觞觉得有疼。

静默了片刻后他问：“你想回余樵镇只是为了家当？”

田青一个激灵坐直了，迟钝的神经像被扎了一下。

☆、第三十三章

当竹商松开他的时候，田青终于把泪和都咽了下去，他大两气，抬就看到竹觞近在咫尺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