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决心

司机把车停到跟前以后，程念樟便走了，姿态十分决绝。

罗生生背对着站在半阶，直到听引擎声渐远，才终于想起转身。

安城靠海，初春冷暖交汇的时节，总有阴云会伴来细雨。地面初湿的当下，林瑜举伞朝向她，陪着一起在室外并立了会儿，无有言语。

“宋遠哲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雨势变大后，罗生生瞥眼警局内厅，蓦地发问。

“快了，说是还有个训诫的流程。”

“哦，训诫什么？”

处于某种隐晦，林瑜只摇头回避，并没有与她作答。

不多会儿，警局里的人声开始嘈杂。他俩前后探头往里瞧了眼，发现是宋遠哲在律师和几名领导的围簇下，正自二楼下行往前台补签文书，阵仗颇大。

放眼看去，再怎么局促的场景，宋遠哲也还是副浪荡的派头，左手勾着西装甩在背后，右手执笔，满面无谓地在一张张纸上潦草划过。

这人熬了整夜，大概是牢里没机会拾掇自己，脸上破天荒地冒出了少许胡茬，唇周和颧骨布有淤青，衬衫的衣料更是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模样看着凄惨兮兮，姿态却傲慢到不行。

罗生生目无对焦地静观他办完了手续，等到从恍惚中回神，对方已经走近了自己周身。

“在等我？”宋遠哲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尾音藏不住上扬，隐含了些许对她的期待。

而罗生生听闻，全身直接大抖出个激灵，条件反射般缩头挨到了林瑜背后，想借他来帮自己隔绝掉和宋遠哲的交集。

林瑜也没选择退让或推她出去，而是余光稍瞟，紧接着公事公办地岔开话题道：“宋总，车已备好，是先送罗小姐，还是先去老宅？”

宋遠哲没回。

他望了眼空空的停坪，不解问道：“程念樟人呢？”

“走了。”

“走了？”

“嗯，我们来时他正和督导组的陈警官相谈，罗小姐找上前后他就走了，没留多的话。”

说到这里，两个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附耳凑近，将声音放低，又细讲了不少内容。罗生生茫然在旁，雨声淅沥盖没了人语，外加心里闭塞，让她多数都无从听清。

待警局里的律师警员等闲杂退散，林瑜作势想请罗生生上车，却被推拒：

“你们不用送我，把话说清楚了，我自己走就行。”

“别像只兔子，怕我怕成这副鬼样。警局外头不是论事的地方——”宋遠哲展臂穿上外套，用动作回避掉眼神，故作潇洒，实则忐忑地驳斥道：“有什么话，还是去车里讲会比较稳妥。”

罗生生原计划是想继续拒绝的。

然而想起过往，大概是惧怕再起拉扯，她终是没敢与他忤逆，假意看眼表后，干脆地回了声“好”，便又乖乖钻进了宾利的后座。

“那笔钱的数目有点大，我在国内暂时操作不了转账，等回到英国，就会原路还你账户，一分都不会少。”

入内坐稳后，她蜷在门边，撇头看窗上击碎的雨花，甫一开口，就是场彻彻底底的切割。

宋遠哲视线原本胶着在她，听后没抑制地住失落，也学她转脸，面向了窗外：“随你。”

顿过半秒，感知语气太过消极，他趁罗生生还没开口，又继续接问道：“定了什么时间回去？我可以——”

“可以什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