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不对，这姑娘经不住手抖着，牵了牵程念樟的袖，神凝重。

“他们坐的那辆商务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刘安远——”程念樟将他打断，放松后靠向椅背，笑：“你想刺探什么就直说，不必弯来绕去。事如果太藏锋，是很容易招人忌惮的，这个教训，你从张晚迪上应该吃过，不用我再来特意提醒你吧？”

“以前……”女孩检索了下记忆：“逢年过节会过来拜访下吧，有时他忙的话，王秘书会代着过来，谈不上有多情，就正常亲戚朋友那样，你别误会。”

“哦？哪里见过？”

“念樟，我刚才查了下，这个徐瑞恩似乎不是简单的人权律师，聘他只用来对付监狱，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他们彼此相视许久，眉扣锁下，神晦暗，却难掩其中复杂。

罗生生没门相送，只站在窗，一边微笑向外招手，一边小声对程念樟发质问。

罗生生坐在他们中间，吞唾沫，缩脑袋，通打了个寒噤。因不想被波及，她当下端起碗筷，要抬了就走，却没料到刚有起势，就被程念樟又给肩压了回去。

“怎么了？”

“我不是说男女关系，我只是好奇他的态度，以我对刘安远的了解，他不似会这样表现殷勤的人。”

“阿东……”

他们两人这一来一回，完全是在拿着张晚迪当枪使，老怪气了，也不知正主如果听到，会是怎样一副心情。

念樟所在的方向。

好像她非听不可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罗晴洗碗中途，接了个视频电话，墨尔本那的保姆说两个小孩似乎有些发烧，她尽快回来，早带他们看病。

男人回握住她。

刘安远眸瞬暗，到了话尾，语气也一改温和，显雷厉。

程念樟在其间还是照常寡言，如非必要，基本不主动和除罗生生以外的人挑起话题。他心里一直有条十分明确的泾渭界线——人是人，而仇人就是仇人，不会因为他们有所集，就产生立场的动摇。

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

他从到尾都没有同情过蔺安娴，甚至仍旧觉得罗熹的下场，是他自愚蠢的活该。他只是愿意为罗生生来扮演“好丈夫”这个角而已，离了罗生生，他本不会对罗家这群人，展现任何的关怀和切。

饭菜吃到结尾，刘安远见蔺安娴和罗晴收碗开始离席，便放筷停箸，纸了边，淡淡问了这句。

罗生生话落，两人几乎同时陷沉默。

整顿午饭吃下来，表面还算和谐，大家各自聊了些家常，凡是及到的话题，在场全是有力界的人，三言两语多就糊了过去，彼此都很恤。

此时，罗家院屋外，车门于后排坐稳后被碰关了起来，引擎随之启动，很快便扬长没了踪影。

这世上可能会有很多混不清，屋及乌的人或情，然而对程念樟来说，他现在所的一切，发只是对人该有的照拂，而非对仇人的大度和谅解。

罗生生从前对张晚迪的印象，至多只是张善妒可憎的面目，但是当下，在这两个男人随意的消遣当中，她又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还有那么可怜。

“嗯……”罗生生得知会错意，赶扶额遮住羞窘，顿了好一会儿才接：“你这么说……倒好像是的……”

所以饭后不久，刘安远便喊了王栩匆匆来接，约定，顺帮忙载走罗晴。

“我不想刺探什么，就是好奇问问，是你多心了。为人如果太猜忌，就会四树敌，我太太就是有这个病，所以总活不痛快，累人累己。你和她算是有情，这方面应该不会没有会吧？”

“他以前对你们也这么情吗？”

他捻着摁了摁，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将隐痛变成了明痛，堂而皇之地告诫着他，这枚年轻时定制的婚戒，如今的尺寸，早已不再适于他。

因这场对视，莫名地，刘安远左手无名指被戒环箍的位置，开始隐隐发痛。

“你为什么要和安远哥发那些火气？争风吃醋一样的，怎么？难不成你还真喜张晚迪啊？”

闻言，程念樟侧目瞥她，表情略有嫌弃，嫌她和自己不在同频。

程念樟对于刘安远的调侃，并无甚所谓，撇嘴自鼻漏声哼笑后，也没再接着同他暗战。

又是火药味……

“想赢官司，那当然是要找最好的律师，他既然肯接，谁还会考虑是不是大材小用的问题？你说对吧？”

“德宝湾……嗯……也就是傅家住的地方。他们家虽然车多，但车牌前三位都是固定字母，很好认。”

对方大概也有所知，微抬眸间，回了他个意味不明的浅笑，表面像是礼貌，但又似乎暗了些冷冽，让人稍不适。

“他过往接手的案，可都不算简单……”

经旁提醒，罗生生刚才又定睛留意了下外，本再看刘安远，却没想望见车尾牌照，竟意外从中发现了件更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