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枫本不想告诉魏尽，甚至曾暗地想过让他永远都不知。可是当母亲的呼彻底断绝后，他又万般无奈地心了。记忆就像洪猛兽，汹涌而至。他想得起他们两个人为自己过十二岁生日，想得起和他们一起看过海洋馆的鲨鱼。那些关乎于亲情的碎片一一在脑海中重组——它们破碎不堪，却又闪闪发亮。

“怎么呢？”

说完他就忙把电话挂断，不想听那边的情绪反应。

到了凌晨四，心电图终于舒展开。

“来医院。”魏如枫在错愕后开门见山，“地址我给你短信发过去。”

魏如枫知自己的缺和弱，他容易退缩，容易放弃，该冷漠的时候却常弱，连平时见到街上那些乔装打扮的乞丐，他也容易被他们表面的可怜相蒙蔽。

那边的人有些惊慌，“她怎么了？”

告别，火化，下葬。当泪已经后，魏如枫和魏尽坐在墓园外的长椅上，并肩望着不远绿葱葱的树。

魏尽沉默了很久，才开：“你现在当老师吗？”

魏如枫开完死亡证明，红着睛到走廊里打电话，联系了母亲许久未见的重要亲属，又和殡仪馆预定了接运遗时间。他极力地控制住了情绪，让泪只掉下来几滴，声音也不会太颤抖，就是哽咽时咙会痛。

他竭尽全力想把自己包裹在一个生的壳里。

可即使如此，这个壳也还是迟迟长不荆棘。

母亲中文系毕业，后来研究戏剧学。别家的孩小时候睡前读都是，魏如枫小时候只能听母亲给他讲。他那时候故事都听不懂，却唯独能记住那句朗朗上的“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魏如枫了凉的空气。

“你知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吧。”魏如枫的声音有些嘶哑，“所以把那些话省掉，现在提也没意义了。”

“没。”魏如枫如实回答，“没有合适的。”

开。

两个人又没什么话可聊，半晌魏尽又问：“你以前总熬夜看书看电影，现在还熬夜吗？”

直到现在他也没问过母亲，这句话到底是她的懊悔，还是对他的劝诫。而往后他也不再有机会问清楚。

魏如枫很想故意气他说自己跟男学生搞上了，但这谎话撒来又会给两个人都造成莫须有的悲伤，所以随给了个答案：“待遇一般，想换份工作。”

魏尽又问他：“那什么样儿的合适？”

什么样……魏如枫冷静地想这件事，想从脑海里搜寻几个标签来。可是过了很久他都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概括，他觉得只要对方上有值得让自己欣赏的优就有理由

“辞了。”魏如枫漫不经心。

接下来的三天都是忙碌的。

他坐在长椅上努力地呼几下，有些心悸。手机里有那天姜熠留给自己的电话，在这个时间其实不该去打扰他。

背脊发凉的同时泪也夺眶而。

“那你现在有对象吗？”

“不熬了。”魏如枫摇摇，“以前了个女朋友说熬夜对不好，我就改了。”

魏尽“嗯”了一下，：“你这习惯还是跟我学的，后来你妈也让我改。”

原来姜熠给自己的电话本不是他的。

魏如枫抿了抿嘴，缓慢：“已经走了。你见不到最后一面。”

魏如枫犹豫了半分钟还是选择拨通，在短暂的回铃音过后，却不料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