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动，为首之人一袭黑衣劲装，负箭，腰悬长剑。纵奔驰间，他似有所察，举目遥遥往山腰侧瞟一，一张刚毅端方的面孔恰好映帘，赫然便是洛督军手下第一心腹钟越。他扭反手，弯弓搭箭，“铮——”破风之声响起，一枝穿云箭着田师爷的耳朵边，扎他背后树，雪白的箭羽颤动不止。

他原就肤白皙，一通咳嗽，下四周便泛上一圈嫣红，衬着如玉面容，无端端平添几分媚。燕啸的目光久久落在他泛红的角，洛家人都生得好看，生下的女儿历来皆是倾城之，些许年月不见，连洛家的男人也越发长得妖孽。

洛家人的胃一贯大得很，从来就没有不藏半野心的。

然八年前，九戎老首领溘然病逝，遗下年幼的独难以服众。由此，当年为九戎武力压服的关外各再度蠢蠢动，直至撕破脸兵戎相见。老首领留下的孤儿寡母自保尚且艰难，更无心力搭理其他。于是青、灵二州便显得尴尬，大梁不敢伸手，九戎无心治理，风雨飘摇了几年，直到如今，便宜了一绿林匪寇和关外蛮，几番争抢掠夺后，州中诸城已然荒芜。

大梁元启八年初秋，屏州城外的秋风今年到得分外早，龙山中霜林尽染落木萧萧。啸然寨众人隐在满山红叶里，看着一队人匆匆了城门，一路往西北而去。

第五章

万幸。

可再荒，这也是地呀……但凡有立足之地，方有壮大图谋之说。

再端详一他幽邃无波的瞳，寥寥几次见面，无论他说什么什么，这位洛家大公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八面不动的冷漠面孔，一应喜怒哀乐竟是半分不显，可谓心机沉。这样的人，放着世家弟趋之若鹜的五城兵司不待，主动请缨跑来屏州，不是实在在京城呆不下去了，便是另有一番图谋，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屏州往北有灵州，了灵州是青州，青州以西矗立一武王关。二十年前，护国公燕家被抄家灭族，武王关自此再难挡蛮夷铁骑，由是，青、灵两州相继失守。武王关外十六州，自古皆是蛮夷之地。蛮族各亦是庞杂，风俗、习大相径，大大小小的落族群鼎盛时不下数十之数，他们对中原之地虎视眈眈，可彼此又互有猜忌，平素时有相互侵袭征战之事。其中九戎一族最为盛，兵壮，战风彪悍，当年正是九戎铁骑冲破武王关，将大梁天撵得抱鼠窜。青、灵两州也为九戎所占。

“我说想要西北不是空话。梧州、栖州、蓟州虽好，咱使上吃的劲也不去手。屏州穷，一没矿，二不庄稼，想要在屏州一番事业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过……”他有意拖长了话尾卖关，珠滴溜溜转得灵动，直到洛云放森冷沉的眸光定定钉上他的脸，方才一字一字慢慢，“西北地广，岂止于屏州？洛大人，太祖皇帝时候的西北，是要一路往北，直到武王关的。”

洛云放中陡然一亮，燕啸会意一笑，曲起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如何？这一票可值得手，洛大人？”

“我艹！”小老吓了一大，火烧般原地蹦起三丈，果断揪燕啸的衣袖，一缩脑袋，把自己整个藏到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