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上官九这等心气的，又岂是能用三言两语就回绝的？温酌也断不这样落人脸面的事来。

他心中这样一番思量，面上却是不显，轻笑：“不过就是底下人瞧岔了，没什么大事。倒累得上官兄劳动一趟。”

温酌不说谎，每逢张总忍不住微曲手指下意识地去抓自个儿的袖，这原不过就是个小动作罢了。偏上官九是个有心人，此时一看简直一目了然。

他话未全说来，到底温酌也晓得他的未尽之意。

这分明是假话，上官九素来与三教九厮混，又哪里推敲不？况且温酌不比温士郁乖，便是不声，总还有些旁的细节落到上官九里。

昨日殷鹤晟来时，因守夜的是谢蛮，偏又不长地和季衡了几手，那动静究竟瞒不住人。不过因着谢蛮古怪，旁人也问不什么来，余者如侍玉乐竹更不会同旁人闲话，上官九一颗心悬着，直等到见着温酌来才放下。

这一仗打得利，歆军趁势而为，与折罗的蛮人盟军将羌杀了个措手不及，总算让斯鲁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理。他原想突袭，却不料自个儿倒成了网中鱼，拼尽全力才没把命丢了。

温酌心下叹气，无奈：“上官兄待温酌如此，温酌却无以为报，实在惭愧。惟将恩义记在心间，他日再图相报。”

上官九忙起来回礼，将他仔细打量一番，总算并无不妥，这才：“我昨日隐约听见这院里有些动静。酌哥儿无事就好。”

要说救命之恩纵然是以相许也不足为奇，奈何他如今一片痴心全向着殷鹤晟，哪里还有余地分给上官九？

这事温酌早已

上官九心中隐痛，又想起昨日温酌急着见洛王的事来。先前在京时洛王那玉四件一，温酌的婚事便没了动静，他那会便疑心苦于没有实证，如今见他行迹越发坐实了，忍不住：“这话未免外。你我之间有甚劳动一说。自来酌哥儿的事便是我的事，如何还有什么劳动不劳动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上官九这般恤关切，又三番五次相救的，纵是温酌再楞也总能领会人家的情谊了。

两人虽都有些意犹未尽，到底都是聪明人，晓得此时尚且不是能放心叙话的时机。殷鹤晟走后，温酌反倒是一觉好眠直睡到日起，他畔的近侍仆从又俱心疼他，不忍唤他起。等他梳洗毕，上官九早等了他许久。

温酌面上不由有些臊得慌，拱手：“我实在睡糊涂了，累得上官兄等我许久。告罪告罪。”

只是不希望是你承担这份危险罢了。

人们总是觉得自己最了解自己，岂不知这世间本就是“不觉庐山真面目，只缘在此山中”的理，殊不知最了解自己的反倒是旁的人，如这痴心一片的痴儿好似多瞧一便多解一分相思一般，反是最能瞧端倪的。

饶是上官九听了，亦是有些无语。温酌这番话倒好似他挟恩图报一般，实在见外，他只得假作毫不在意，捡些旁的：“酌哥儿言重了。且不谈这些，我早间听了外消息，昨日一战我军大胜。”

士避无可避。我虽恼你押粮行事莽撞，但也不能说你错了。这些事本是要有人来的。”

殷鹤晟虽连夜来瞧温酌，也不过说了一会话便又走了。

第140章第1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