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虎虎生气，既熟悉又陌生，激得他也满膛血。

“发扎一下。”

夜的冰场尤其显得空旷，冰刀划过冰面

陈辞一愣，随即十分自然地用手指勾住，轻轻松松取了下来。

陈辞却熟门熟路地将发圈自己手里，双手在她颈项轻轻一拢，以手代梳，三两下便把发整理成一束。

简冰下意识伸手，想要接过发圈。

从初时的笨手笨脚，到后来的熟能生巧……他甚至，还帮她编过风靡幼儿园的四蜈蚣辫。

那声音轻轻的，却似有无穷的力量，自握的掌心传来，一侵血、渗骨髓。

简冰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回到了儿时一般。

“他们都是瞎说的，我真的没事。”陈辞哭笑不得地抓住她双手，手冰凉，也不知她在冰场里待了多久，“这么大了还哭鼻？”

他甚至都不用把胳膊举得太，就轻轻松松帮她把甩的发重新整理掌心。

蓬的发像是大的保护伞，将她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陈辞愣了下，微低下，简冰把更低的垂了下去。

简冰倒是没哭，但眶微红，嘴咬得雪白，显然是在极力忍耐。

没有一样她想要的，却不知为什么，兜兜转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女孩的手心的，沁着汗，像是梅雨季浸饱了分的栀。

怀揣着那的希冀，他站起，向她：“那我们开始吧。”

“怎么了？”陈辞脆蹲了下来，仰去看她脸——

陈辞蹲着没动，只是更用力地握住她手掌。

那双熟悉的睛里，有她曾经怀恋的温柔，也有她陌生的成熟与毅。

虽然，他已然过了那个要靠言语证明勇气的年纪。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似的，她难得主动地回握住他双手，用力到关节发白。

一般蓬。

简冰绷直了，抬看向他。

扎尾的步骤他还是牢牢记着的，手心一攥，发圈一撑，来回绕个五六圈……她现在的发量，只绕三圈，已经被绷得没有余量了。

简冰摸着扎好的尾发，一时五味陈杂。

“好，我等你。”

四周抛吗？

说话间，他手指碰到她手腕上的黑发圈。

却因为这么傻兮兮的一句话，而心起伏——说到底，谁愿意主动选择孤独呢？

真的已经是大姑娘了，她的发又黑又长，再不是当年那个扎着稀疏泛黄小辫的丫了。

他和她之间，重逢、争吵、组搭档、当朋友、闹矛盾……

那个时候，父母太忙，忙着赶作业，陈辞便经常负担起帮她扎辫的任务。

她没反驳，但也没掉泪，声音闷闷的，“要是我能……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追赶上你的。”

陈辞受着她纤细却有力的手腕上生机盎然的脉搏，仿佛摸着云层包裹的雷。

手指挲发丝的瞬间，陈辞经不住在心底慨：

再如何倔，毕竟只是个18岁的大孩。

“那咱们就早日练四周抛。”她微仰起脸，试图把着莫名其妙的泪回去。

时光荏苒，两人的差却几乎没有变过。

一个人走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