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有些特殊的时节，用各颜的塑料小篮摆在灵灵菜叶中间的各山货野菜，每次去都只有少少几把，不懂行的人问了价都要嫌贵扭就走，何云舟却能分来哪些摊上的山货野菜是摊主自己闲时采的，哪些又是外地棚里的特菜。就比如冬天时的寒菌，红褐的菌上满是青苔和泥，要选那歪七扭八瘦瘦小小的才对。回家以后打一盆温，用牙刷仔仔细细地洗净后，只需要随便切几片五去和寒菌焖一焖，便是一碗多，鲜香可的山野小菜。还有初时第一茬的香椿，细长鲜红瘦小却香味奇，稍稍切碎一些拌上雪白的内酯豆腐，淋上香油和醋，最适合用来当成火锅的小菜。还有冬天的藜蒿，夏天的藕和菱角……

特别是那些看铺的菜场老板娘，看着何云舟这么一个细，清清秀秀的男孩，连菜价都特意往低里喊，到时候还要再多往何云舟的布袋里多放一把葱几颗蒜。

能够跟菜市场的老板们拥有这么好的关系并不是何云舟刻意为之，但从小到大，他似乎总能得到许多上了年纪的人的特别关照和喜。

何云舟一路微笑着寒暄，明明也没打算买些什么，走了小半个菜市场，买菜用的布袋竟然已经半满。

沿途摊位上的老板若是有空，也都笑眯眯同他打着招呼，推荐着自家摊位上的好货。

而且，何云舟确实是从骨里喜逛菜市场，他喜新鲜的菜苗，果实和各新鲜的禽，也总能锐地辨认菜摊上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好货——那些看上去歪歪扭扭，细长又不规则的茄，常常是老板自己家随意的土茄，顺手拿到摊上卖一卖，吃起来却远胜过那些紫衣灿烂外形规整的大棚外地茄。随便用猪油和蒜炒一炒，许多大棚茄就如同泡沫一样又又，而这卖相难看的土茄却烂香糯得宛若酥酪一般，盖在米饭上很容易就能送下两碗饭。

只不过往日何云舟拎着菜脑海里自然而然便有了菜谱从未烦恼过，如今家里多了一位霍铮，他饭时便不能如往常那般随心所了。

想起之前产

“抱歉，老板，虾就先拿半斤好了。”

所谓，毕竟只是小零嘴，虾的用量并不需要太多，付钱时倒也不会太心痛。可要正儿八经个菜，至少也要能凑够一小盘才。

何云舟收起手机后一抬，正好看见产摊的老板正在用网兜大把大把往他的篮里捞虾，他连忙开给退了。最后只拎着给南瓜买的半斤虾晃晃悠悠继续在菜市场里逛着。

再不然就是一小捆一小捆满是泥，偶尔还能看到虫和发黄菜梆的小青菜，被妇人用扁担担到菜市场的路旁边，摆在塑料布上一兜一兜地卖，但就是这在近郊农民家自己地里长来小青菜，清洗净后稍稍淋芝麻酱和蒜蓉生什么的，吃起来都是清脆可，自有一清新的叶菜清甜。

莫名的，何云舟睛毒会识货，菜场老板们待他却愈发亲，有的时候无需打招呼，也会把最好的菜留给他。

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从记事开始一直到上中，自己一直跟着年迈的爷爷居住在山村里的缘故吧……何云舟有的时候也会这么自我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