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尘看着他，一言不发，却是无言的肯定。

云梦尘猛然睁大睛，疑声问他：“你已经知了？”

云梦尘怔愣地笑了一声：“我该在哪？哪都不是我该在的地方。”

云梦尘大笑着看他离去，而后缓缓跪在地上，捂着睛低哭声。

一个荒谬的念蓦然现，封九黎哑声：“那无艳……”

锦之。

在世人中姜黎山和君长乐都已经死了，如今活下来的只有崇洛国的大将军封九黎，和

“你是姜黎山！是我哥哥的姜黎山！”

“当然不知，师兄知的话，不如为师弟解惑？”封九黎看了看云梦尘，不甚在意地说，“只要不是那君长舞整日念叨着的什么姜黎山就好——”

“你就是他！”

封九黎听君长舞和他说过姜黎山与君长乐的往事，听说她那冠盖京华的君家锦之如何情，听她说那忘了他的姜黎山是多么薄情，他那时听着，却只当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故事般一笑而过，从未想过她说的都是些真实的，被他遗忘了的过往。

封九黎脱下上的大裘，坐到他面前，也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些许酒顺着他角落下，衣领里消失不见，没等他放下酒杯，就听到云梦尘说：“师弟……你可知自己的世？”

封九黎后退两步，僵直了脊背，面清冷，大的躯在凄冷的夜下竟透些许无措，随后他便快步朝外走去，连御寒的大裘也来不及拿。

丢了魂的模样，秉着同门之三下两下将手中拿的烤串吃掉，上前问他：“三师兄，你怎么来了我这？你不是该在……”

封九黎沉默了半晌，僵地笑了一声：“师兄，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

“我说什么？说崇洛国的大将军，便是你一直在等姜黎山？”云梦尘笑着抬，声音也渐渐，“你已经忘记他了！即便你见过了他，你也记不得他是谁！”

封九黎怔怔地松开手。

封九黎搭在桌上的手缓缓攥成拳，君长舞每次来寻他时说的那些话再次浮现至他的脑海——

屋内，云梦尘捧着封九黎递过来的一杯酒发呆，神魂依旧没有回来。

“你为什么不早说！”封九黎浑一震，猛然起十指往前移探死死攥住云梦尘衣领，厉声质问他。桌上的酒杯酒盏随着他激烈的动作纷纷坠地，碎得零散。

——可他已经不记得他了。

“外边冷，先去再说吧。”封九黎拍了拍他的肩，将他带自己的府邸。

“你把锦之哥哥还给我！”

“是的。”云梦尘缓缓。

封九黎闻言一愣，看向他：“我的世？师兄指的是……我失忆之前的世吗？”

是的，他本就不记得他，君长乐如今在他中与陌生人并无一二，他甚至于收到缘贴后在牡丹阁那样羞辱他。

“他不叫无艳。”云梦尘苦笑着摇摇，“他叫君长乐，就是君家四小说的锦之哥哥，那个对你情的君长乐。”

屋里霎时变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