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淼御史台有左、右御史大夫两位长官，左御史大夫监察中央官吏，而右御史大夫则是率领地方监察使。一般从地方上来的监察使弹劾要先经过右御史大夫的批览才上呈皇帝。可是这本血书上却没有右御史大夫的署名，那只有一可能：折是被人私自混奏章之中的。而能这么的，除了上书房的行走小太监，就只有玄沐羽和玄澈的贴太监：宝德和森耶！

“父皇，您看看这本折。”

如果是用朱砂墨书写的字迹，在几年之内都能保持鲜艳的红。但如果是用血写成的字，新鲜血在经过一天之后，颜就会由暗红变为无光泽的褐乃至暗褐，最后变成灰褐。

小梅凑近嗅了两下，果然。

生气的是自己还是小狐狸了。

“不是老，不是老。”宝德吓得连连叩首。

玄澈面迅速沉了下来。

看字迹由行及草，笔力由渐弱，这写书人……

上书房里一片沉默，行走小太监禁不住地打抖。玄澈静立片刻，却走到宝德面前：“宝德公公，是不是你？”

宝德跪在地上不敢抬，另外两个太监偷偷去瞄着，却没人敢应。

这是一本血书，真正的血书！

玄沐羽与玄沐羽对视一，分别招来了宝德和森耶。两个贴太监连同上书房的行走小太监一同跪在书房内。

玄澈温言：“宝德公公，这件事如果是你，孤与父皇也不会治你的罪。

玄澈并未再多看内容，只是将折反复打量。这折纸页有些发黄起皱，笔迹虽然行得漂亮，却也十分急促，到了后面甚至丧失了笔力，渐渐成了失败的草书。玄澈看着暗褐的墨迹心念一动，唤醒了小狐狸，说：“小梅，你帮我闻闻，这是不是血迹？”

一人一狐虽然和好了，但还是看得痕迹，小狐狸不太敢再随意亲吻玄澈了，平日里总腻在玄澈怀里一刻也不肯离开，似乎一离开玄澈就会消失一样。

玄澈放下一本批好的折，拿起下一本。奏章刚拿起来就觉得不对劲——特别沉。玄澈看了一：天，又是一本万言书。玄澈最恨人把奏章写的又臭又长，辞藻华丽偏偏什么内容也没有。经过他这几年的调，这长篇大论已经很少见了，咋一拿在手上还真不习惯。

玄澈将奏章递给玄沐羽，玄沐羽看了两便明白了事由。

玄沐羽将血折扔在二人面前，发话：“这本折是谁放来的？”

玄沐羽问：“澈儿要办理辽太守吗？”

“儿臣不知。”玄澈说，“儿臣不能因为一面之词就办理一个地方大员。况且这沈从海只是县监察，弹劾郡太守已是越级，律当刑。可即使这样他仍然上血书，儿臣担心辽郡的郡监察……”

玄澈忧虑：“不知这份折是谁呈上来的，上面竟没有右御史大夫的署名。难连右御史大夫也不可信了吗？”

但玄澈还是抱着负责的态度翻开看了。折的署名是辽无铜县监察使沈从海，上面的墨迹很奇怪，是灰褐的，用的是行书，内容竟然是痛斥辽太守贪污赈灾款，致使辽境内民不聊生，一个个血淋淋的事实呈现在折里，看了都让人心寒。

玄沐羽倒是很平静：“嗯，是啊。如果监察使不失职，太守要到这个程度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