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

“皇后……”方明珏的耳渐染上层层叠叠的红，一开，声音着倦极的沙哑。

东家摸狗西家偷的琐事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换之全是焦烂额的要事，七八糟混作一堆，被小德并着两个人，一摞一摞抬来，抬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算完。

方明珏伏在案后，清瘦的影几乎被成山成海的奏折淹没。

萧乾的指腹轻轻挲了下方明珏的下，“说句好听的，我帮你看看。”

萧乾“啧”了声，觉小皇帝这都是给惯的。让他喊一声他不肯，但你若不理他了，他便又上赶着来撩拨你。

方明珏似乎疲乏得失了气力，顺着萧乾的动作，整张脸都暴在了摇曳昏黄的烛火里。长睫覆压着底重的倦意，一双黑白分明的清透瞳都蒙上了暗沉，无打采的。

朱笔顿了顿，落下一殷红的墨渍。

萧大将军想了想，披着衣服溜达御书房。

方明珏下了旨送去一堆赏赐，还遣去个御医。只是推说自己旧伤未愈，上朝还是勉，不便探望，未曾上门。

被吃得死死的萧大将军认命地叹了气，随意扫块地方来，直接盘往地上一坐，从旁边一摞奏折上摸了几本下来，开始翻看。

傍晚，萧乾从演武场回来，天已黑了，沐浴完躺了会儿，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小皇帝回来。

“这是天底下的当官的都罢官了？”萧大将军溜达过来，双手一撑，从椅侧边将小皇帝半搂住，低对着那白玉似的耳垂气，“微臣独守空房，等得陛下好苦啊。”

萧乾一乐，又他脸，咬牙：“拿我当小德了？”

萧乾伸手，住小皇帝的下颔，往上一抬。

方明珏一颗惴惴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几分，还有些恍惚。未成想压在肩的两座大山，竟也并非难以逾越，轻轻一推，便倒了一座。

常太师将一封封密信烧了，仍旧闭门不。常府家日日蒙着晨雾请来各路大夫，面目愁苦，外面传言常太师经此一事，气急攻心，好像还真是不好了，有人探听风声，据说是连床都下不了了。

方明珏睫一颤，看了萧乾一，抿了。

只是他为了这轻轻一推，这些年究竟如何殚竭虑，便又不愿回想。

他翻看得很快，等翻完一摞，便抬起来放到御案上。

现成的，萧汉泡茶也没那些风雅讲究，不多

萧乾极有分寸，他看完奏折不批阅也不多说，只是分成两边放着。一边是萧乾觉着方明珏有必要看上一，决断的，一边是狗不通，完全没必要施舍一的。

方明珏被得脸颊有些微红，低声：“……我想喝你倒的。”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便是方明珏案的奏折陡然之间翻了好几番。

一门，哗啦碰倒了足有他半个人的一摞奏折。再一抬，满地都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无。

“茶冷了。”方明珏突然。

御医回来禀告，常太师还真是病了，中风，半边动弹不得，人都认不清了。

这理由让萧大将军没了脾气，嘚嘚瑟瑟去外间泡新茶。

南越本就政事一团，如今缺空大半官吏，上下不通，左右无人，只好一封封奏折全都递上来，让这位皇帝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