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上披了甲，剑而立，一副风尘仆仆的形容，面上却勾一淡笑，恰到好地掩藏住眉宇间的不屑。他：“陛下切勿责怪诸位大人。是臣将他们带来的，毕竟今夜之事，需要他们一同商议。”

“若朕记得不错，未有召见，臣不得随意，违者以欺君论，”方明珏开便是枪剑，“诸位卿想必知晓？”

再一转，是杨晋似笑非笑满是凉意的视线。

许是连屋内人的脸都瞧不清楚。所以，这只耳，究竟长在谁的上？

他冷冷挑眉：“今夜之事？不知是何事能让诸位卿不惜擅闯皇？”

方明珏面无表情，静静垂，心中却像被揪起般惶恐地想着，了这座围城的第一刀，萧乾到底还是替他挨了。

答他的自然是杨晋。

杨晋盯着他，“回陛下，安昌侯府满门一百七十二人被害，皇后肖棋纵火行凶，当场被捕，人证证俱在。还请陛下依律置，废后收监，由三司发落！”

只是这一回，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纸上墨迹蜿蜒，如泪痕般错综。

“肖棋大逆不，情凶残，京中不安，恐再生事端，”杨晋，“臣恳请陛下罢朝十日，安心歇于颂殿，待三司审。

方明珏冷看着，抿了。

他真没想到，便是连他最怀疑萧乾的时候，都没舍得下旨废后，如今，却因为杨晋的一句话，不得不废。他这时候才明白萧乾那句“切莫轻举妄动”的意思。

然后他再次执笔泼墨。

方明珏顺着话语将视线逐一扫过二人脸上，正待说话，却听见外面一阵喧嚣，灯突然大炽，许多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德应着，苦着脸小声：“陛下，才已派人去了，您不妨先回颂殿歇息，皇后娘娘若是知您这么晚还在御书房，又该骂才了……”

方明珏背在后的左手慢慢攥起，骨节泛白。

杨晋微微一笑，：“火光照亮大半个京城，又如何得了假？”

方明珏慢慢了气，力克制着自己浑翻的血气和差摇晃的躯，只一副震惊之，面苍白地一抬，正对上群臣定定望过来的神。

是了。他得答应。

霖铃也：“公临走前特意命婢护着陛下，如今夜间仍是风寒，陛下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霖铃和小德来劝方明珏回颂殿歇息，方明珏担忧之毫不掩饰，闻言摇：“皇后未归，也未曾遣人来信，朕放心不下。小德，你遣人，去安昌侯府瞧瞧，接皇后回。”

他的苍白，失了血，微微一动：“……准奏。”

霖铃闻声立即推门，便见上一众大臣气势汹汹而来，当中簇拥着杨晋，眸似利剑，神鸷。

方明珏神猛地一颤，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杨国公……此言当真？”

“陛下圣明！”杨晋领，群臣应和。

方明珏的视线淡淡扫过，落回了窗外的桃树上。

方明珏来到御书房门外，杨晋一拱手，其余大臣没这个胆，纷纷跪下。

萧乾了这个鸟，他又怎能让他的心思白费？只是没了那双温的手，他的掌心已是凉透了。

当夜，方明珏在御书房站到二更，也不见萧乾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