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嘴角勾了勾，觉得小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幼稚。

“阿，其实我羡慕你的。你不要以为这话是在讽刺你，以为城里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受过农村生活，就轻易地

任是真心羡慕，他小时候家长得严，不仅没树爬，连城里小孩通常去的游乐园去的都少，因为父母太忙。

任却来了兴趣：“是不是经常和小伙伴们比着爬树，看谁爬的？”

李商小时候虽然孤独，没有小伙伴，唯一一个不谙世事的邻家丫要跟他玩还被家长拉走了，但那些本来有些伤的日日夜夜此刻看来却十分充盈——和下地活时，絮絮叨叨讲的古老故事、上山砍柴见到的草木皆兵的松鼠、后山峡谷里充满死者怨灵的潭、那条每天护送自己上学的黑狗……诸多回忆纷至沓来，那么真实而丽。

李商见任来劲，这才放了心，忍不住言警告：“我们那里很穷的，山沟沟里，村民都没文化，保守又野蛮。”

“正好，验一下原生态嘛。”任满不在乎，他直觉李商这句话只能信一半，“而且能养你这么个青年才俊，想必那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李商倒是对家乡的落后不避讳，毕竟自己都这样乡佬了，家乡怎么样也无关他的自尊。听了任这话，心里却蛮开心，一反常态地跟任说起自己好而又孤独的童年生活。

人别扭，若是他拒绝了，还不知此人又会怎么样，于是很自觉地接受了。

吃过饭，李商还是想回宿舍躺着，养蓄锐好迎接明天的学习和打工生涯。任却怕他积，拉着他在学校转悠散步，反正到都是树荫，不会很。

“我是农村人，老家什么都不多，就是树多，当然爬过。”李商还是觉得别扭，这不是与城里人能聊的话题。

任一见李商这反应，就知他又想多了，连忙说：“我倒是想爬树来着，可是没树让我爬啊。你爬过？”

中午过了饭，学校里到窜的人就少了，走在树荫下，还是很惬意的。

李商说完就后悔了，任是城里人，怎么会爬树？自己是个乡佬，把人家不屑的东西当作好玩的。果然见任盯着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他僵地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呵呵，我开玩笑的。”

任不防他有这一问，有些兴，正待回答，听清了问题，又觉得纳闷，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停下脚步看着李商。

任认真地听着，不时提问题，像是个合格的好学生。

“酷啊！”任没在意李商并不是跟小伙伴玩儿，反而被那句“摘野果”和“睡觉”引了，“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我要弥补下童年缺憾。”

“不是。”李商自小心就比别的孩多，加上别的小孩经常受自家大人影响，也有样学样地用言语攻击他，他便不屑跟那些小孩玩儿。“通常都是上树摘野果，或者趁着中午没人，爬到树上纳凉睡觉。”

李商有意想缓和两人间的关系，不想一直一个旁听者，便笨拙地想找话题。可想了半天也想不来，不由懊恼自己是个无趣的人，扭见路两旁的参天大树，灵机一动，问：“任，你爬过树吗？”

大概人都会给过去的生活加上一层化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