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就听见手机一直在响，他倦怠地下床，找到手机，看到任的名字，突然不想接。等任挂掉后才回过去一条短信。他要回家了，但是不能带着任一起。

李商常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可也常说，如果不是他们弟俩，自己儿又这么不争气，她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想法，因为活着没有意思。

李商鼻一酸，一颗豆大的泪珠落下来，经过嘴，让他尝到一丝咸味。突然得知病危他没有哭，不能上赶回去他没哭，甚至在这漫长的几个小时的独中他也没有哭。可是听到任关切的声音，他怎么就忍不住哭了呢？

任长一气，又将电话拨了去。半晌后，李商才接起电话：“任。”

李商方才确实睡着了，梦里他回到家，看到还好好地在菜园里活，看到他回去，开心地笑起来，浑浊的里满是欣喜。他也开心得不得了，想打开手机跟任是说没事，然后就醒了。

任心揪了起来，在生离死别面前，说什么都显得无足轻重。他只知他的阿太苦了，唯一的至亲就要离他而去，而他什么都不了，甚至连抱

任每晚都给他发消息，李商有空就会回一条。今晚任照常发微信问他在什么，左等右等不见回复，以为他在忙，就没有在意。可到了十多，还是没有李商的消息，任就有着急了，借门跑步就拿了手机下楼给李商打电话。

任好像听不懂似的，茫然地“啊”了一声。

……

开门的，那人好心提醒他：“小伙，今天图书馆不开门，后天才开，还要来早，不然他们都下班了。”

李商循声抬看去，愣了半晌才发现那工人是跟自己说话，想开说谢谢，却发现嗓哑得说不话，他只能，起离开了。

他顿了顿，翻缩成一团，像是被大的无力攥住。

他继续说：“任，我明天早上就回家，你说我还能看见她吗？我、我……”他哽住了，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慌。

他回到宿舍，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翻上了床。仰面躺着看着天板，脑中一片空白，他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夜降临，宿舍一片漆黑，他才动了动，伸手摸索着任的床铺，那边没有人伸手来。

83岁，活到这个岁数是什么验呢？活到这个岁数，依然看不到希望，依然要为后人心劳累，又是什么验呢？李商不知，他从来没问过。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任忍不住开始胡思想，他没有苏越或者赵昭的电话，无从向别人打探李商的消息。急得都想报警了，这时手机突然一震。

“阿，怎么了？你是不是冒了？嗓都哑了。”任锐地捕捉到他声音的变化，焦急地问他。

活到这个岁数，如果就此作古，也能算是寿终正寝，适得其所。可遭过那么多罪，如此龄还要下地活，如果她晚年能不这么劳，是不是能活得更久？如果他能早一自其力，早一赚到更多的钱，让享福，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李商发来短信：“抱歉，刚刚一直在睡觉。”

他无声地抹掉泪，努力以最平静的声音说：“任，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