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山外静静站了一会儿，不断的想起关于白七梦的：那人被他欺负时委屈的样，那人死缠烂打时无赖的样，那人哄他开心时温柔的样，明明都只是些无关要的小事，却偏偏一渗了他心里，赶也赶不去。

等回过神来时，小红小紫已经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个将兰若送回屋内，另一个则留下来对他解释：「寒堂主，那位姑娘是白虎大人的旧识，暂时借住在此而已，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寒疏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蓝衣女上，但对方似乎毫无所觉，并不与他视线相。直到那影完全消失在了门背后，他才转往回走。

外依旧杂草丛生，普普通通的毫不起。

脸上的神情也是淡漠的，并不像生气的样，只是冷得让人心发颤。

脸上的伤隐隐作痛。

生平一次，痛恨自己太过清醒。

「他在书房里睡觉。」寒疏静一下，黑眸里微光转，沉声，「你待会儿抱床毯过去伺候着，也别让他睡太久，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记得叫他夜里早休息。」

连他跟她是哪旧识，曾经有过哪些纠葛，也都一清二楚。

想得正神的时候，远远

兰若。

他语气淡淡的，完全听不喜怒。

一阵光芒过后，寒疏的影现在了人界某个城镇的大街上——这是他跟白七梦手牵着手走过的街，也是白七梦偶遇兰若的地方。即使过了这么久，也还记得他当时松开他的手，焦急万分地追上去的表情。

寒疏闭一下睛，恐怕想得太多反而心生误会，便不去回忆白七梦画的那幅画，只一个人朝城外走去。他记甚好，不多时，就寻到了两人曾经一起走过的山。

寒疏至今不明白，此为什么会成为白首偕老的传说之地。他自己便是神仙，但伸手抚上那糙山的时候，心中却不可遏制的希望，这人界的可笑传说能够应验。

是否那个时候，就已有了预兆？

施法的是个蓝衣少女。长裙曳地，黑发如云，容颜堪称绝丽，只是神空的，瞧来似有几分茫然之，无数落在她指尖飞舞盘旋，衬得她笑容愈发艳。

事同他无关，却没有在拐角的地方转弯，反而一直往前走去，朝那院里望了一。

寒疏怔怔站在那里，脑海里有瞬间的空白。

小紫连声应是，看寒疏一步步往大门外走去，不由得问：「寒堂主，你这么快就走了？不多住几天吗？不如等白虎大人醒后……」

但他并没有回刑堂。

小紫自然亦步亦趋的跟着，想尽了办法同他搭话：「寒堂主，你怎么一个人走来这地方？白虎大人没陪着你吗？」

只要两个人牵手走过山，就能白偕老，永不分离。

寒疏记得当日在人界的大街上，白七梦就是这样唤她的。他差忘了白虎大人本领众，不过是在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人，岂会难得倒他？

他手指颤了颤，忽然记起先前的匆匆一瞥，那张团皱的画纸上的那抹蓝……正是这长裙的一角。

「嗯，我知。」

话还没说完，已见寒疏摆了摆手，施展法术御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