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起这么早，而且从昨天见到孙丁就关机到现在，不就是不想碰上他吗。已经成功了，还犹豫什么呢。

“你还有哪没收拾呢？我帮你一起。”孙丁勉直起了腰，吐得一脸白。

“呕……”

浴室里何和收了洗漱用品和自己的巾，孙丁还在吐。不经意间扫到垃圾桶，看到里面有张沾血的纸巾和刮胡刀片。每次邱振明用几天电动剃须刀，就不长记地换用刀片剃。一拿刀片就见血，见完血就能消停好一阵。看样这回又忍不住手残作死了。

之所以来这么早，是他实在不想跟邱振明打上照面。早起盯梢，看人前脚走，自己后脚就潜回来卷铺盖卷。行李箱就在大立柜最外面的地方，甚至有一半的衣服一直放在箱里没动。衣柜里有很多都是和邱振明一块买的衣服，还有两情侣的运动服，何和都没拿。

要是有一天睛瞎了，靠摸能认来的居然是邱振明的卡。哦，也不一定，没准儿到时候摸盲文，都是。

有那么一瞬间，何和绷直了，似乎“回去”两个字上就要说

何和跟过去问了句怎么样，孙丁摆摆手，空回了句快收拾，就吐自己的了。

钥匙放在门关的鞋凳上，何和最后环视了屋内，关上了门。

明开车往单位方向消失在街角，何和赶拍孙丁，让他开车。结果孙丁一捂嘴，另一只手冲着何和直摆，半天也不起火。

这好不容易没呕来，何和又怼了他一下：“你倒是赶的。”

收拾差不多了，孙丁还虚着。也幸好没多少东西要带走，除了一箱书沉了，两个人勉挪到电梯也就大功告成了。

绕了一圈，这个熟悉的屋里，好像每一样都是自己的。可是等到来，要打包的时候，又觉得没一样是能够带走的。那个作台，每次饭，邱振明都从背后环着自己腻歪。背后是温宽阔的怀，甜和害羞的表情却是作台看得最清楚。可以带走吗？台挂衣服的时候，他会使坏不让自己够到衣，台静静围观他的刻意逗和自己的气急败坏，这个也可以带走吗？

犹豫了一下，那双黄仔儿的拖鞋，何和也打包了。

唉，还有心情这些。

何和把邱振明的□□放在了茶几上。这张卡他用上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整张卡面就像刻在脑里。名字字母凸起的地方已经被磨得发亮，何和闭着睛都能摸这是谁的卡。

车从停车场来，何和鬼使神差地说：“换条路走，左边。”转弯的一瞬间，何和从倒车镜里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两个多小时前才刚开走。

不知为什么，何和突然有心虚。分手了，就连半个主人都算不上了。这背着主人搬家的觉就像是偷东西。因为怕见到他而心虚，也因为没见到他心虚。

孙丁用了毕生卖保险的劲儿才终于避免恶事件发生。火速开到邱振明家楼下停车场，跟着何和一路奔上楼。冲屋的速度比何和还快，直奔卫生间就去了。

“你去沙发那坐着吧，可以翻翻有没有避啥的。翻着了带走，回家气球。”

何和不再逗留，从浴室里来把鞋一双双码来。程序员的工作生活确实相当无趣，鞋柜里，何和清一的运动鞋。另一架的鞋，都是邱振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