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的同班同学，姓蔡，叫蔡鹏飞，和他比较熟，但也不是那么熟。

那是江浩然第一次见到付纯。付纯给了他穷，可怜，好看的初步印象，还有些更层次的，牵扯到格，比如，倔，不甘心，仇富，等等，也随着前面那三个形容词，隐隐地浮面。江浩然不讨厌那些和自己家环境不一样的小孩儿，正相反，他备了一古典的英雄救的倾向，对弱小，他偏得多一些。

九四十，江浩然提前了卷，对一些人来说，他的效率是完全不必要的，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那这个理由就是：他喜显摆。

付纯是隔四中的，四中是什么样一所中学？没人好好读书的，大分的学生毕了业会找所中专念，小分的，成了社会上的。众所周知，四中过一个犯，了好几个小女孩不说，还有把人给杀的，简直是禽兽不如，至于那些小偷小摸的，更是不胜枚举，作为少数派的好学生，在四中，往往是受欺压的最底层，有的人一开始好，很快也学坏了，正所谓环境造就人，个人的意志再大，也很难抵过群众的力量。

放一看，偌大的教室，江浩然的与众不同是不需要论证的，他的双手在脑后叉，结实的小板前后晃，不知这是不是多动症的表现，总之，课桌椅发的吱嘎吱嘎声乍一听有儿刺耳，可随着他动作的持续，又像是一首摇篮曲那么的轻柔，富有韵律。上午九钟，太光并不炙，或许用温、好来形容更合适，空气中漂浮着无法捕捉的光圈，淡淡的桂香，从窗外飘了考场。在付纯的试卷上方始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影，坐在他前面那家伙摆的POSE不晓得是受到了哪漫画的启发，抑或是自己的原创，总之，是想表现既聪明，又吊儿郎当的一面，仿佛来参加考试只不过是一途径，一手段，耍帅才是那家伙的终极目标吧。

“你老看他嘛？”

考试时，有一题问的是，AB两船相距若KM，B船位于A船的西偏北若°，假设了两船的方向，速度，问AB两船的最近距离。这题引起了江浩然的兴趣。小时候，他和父亲一块儿坐夜船，汽笛拉响了之后，船只缓缓地驶离了码，岸边的灿烂灯火逐渐远去了，个人向黑暗中的大海发。夜间的刺激就在于，你不知会遇上什么，对面船上的闪光，品字形三盏绿灯的下方还有一盏白灯，提示你别靠近它，一靠近便会发生危险。

才初二，江浩然的已经一米七八，他吃得营养，运动也充分，考试的铃声没过去多久，他在球场上又充分地显摆了一回。上午十半，付纯从教学楼中来，风一般的

，不断地着脸上的，后来，脆就不了，任由风雨淋，宽大的运动衫很快便变得薄而透明，贴在纤瘦的背脊和腰肢上，像一张白纸。

一段时间后，江浩然到某小学参加数学联赛，刚一考场，付纯从座位上站起来，直直地朝他走来。江浩然愣了愣，在付纯的位上摊着一张考试证，姓名：付纯，学校：市四中，准考证号：末尾数是9，江浩然是8。四中没有设报名，所以付纯被安排在江浩然的后边，这大概是一个偶然。

“没什么啊。”江浩然想：关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