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了，你挑你看的吧。”他爸讨好地说，离开座位走去了台，天已经黑了，玻璃推拉门打开后，大的海浪声代替了沉默。

“你继续。”他已经长到一米八以上，像棵的杨树，但那儿对父亲的态度还是没变，很在乎，装作不在乎不过是因为太在乎。

付纯把脸转向了窗，漆黑的天空不会说话，泪也无声地淌。这是他第一次看电影看得哭起来，事实上方文说得并不对，小孩看现实的东西最多看不懂罢了，只有大人才受不了现实，大人看电影是为了从生活中逃去。

脉，有儿抱怨似的：“你这是多饥渴啊……”江浩然的双手撑着床板，低下看着被自己折腾得像是经过了一场自然灾害的情人，凛冽的目光也不再烈而沉，反而透着警探才备的天生的察力：“你不饥渴是不是？”“你瞎说什么呢！”付纯别过脸，两人不再就这个话题，江浩然颇有些冷傲地走去了浴室，付纯盯着他放在床柜上的打火机和香烟盒，前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因为被质问而一阵阵地发黑。

酒店刚落成，是他爸的朋友投资的，分房卡时他妈让丈夫和儿睡一间，估计想以此让他们父俩重归于好。他爸看着他，期盼的目光不加掩饰。他也无所谓，拿了房卡径自走去电梯，他父母迅速地跟上。电梯门即将合上时，一个球帽的男生走来，猛一看江浩然还以为是一别数月的阮悠游，盯着男生看了好几秒，失望地发现完全比不上阮悠游，又庆幸不必再接受党组织的考验，考验一多问题就多，问题一多麻烦就多，就很容易怀疑信仰是否真的那么定。

“怎么了？”方文替他摘下了耳机：“你太小了，不应该看这现实的东西。”

那年节江浩然全家去了海南，他妈最近不大好，总是小病不断，海南的气候既温又，飞机一下地他妈就开始说以后在这儿定居就好了。他爸将妻小的躯搂得的，夫妻俩即便在搭乘摆渡BUS时也十指相扣，父亲那对弱者的烈的保护似乎让江浩然明白了自己上的影究竟从何而来。

付纯在去香港的班机上仍旧和方文坐邻座，他们一同看了去年上映的。电影拍得沉重，讲的是中年人轨的问题，看到演张国立女儿的那个小演员把爸爸的鞋都藏在被里，哭求爸爸不要不要她和她妈妈时，付纯也忍不住哭了。

他像一堵被轰炸过却还保留了钢的防护墙似的立在离父母亲不远的地方，一来男人一长大便不再满足于扮演儿的角，二来他和他爸的关系如今很奇怪，他爸时常一内疚得近乎于虚伪的态度，他大多不屑，极少数情况下也会被激起同为男的怜悯。

冬天的海南平静而丽，仍旧焕发着天的气息。江浩然没事就游泳，跑去一整天像只上了海的飞鸟，哦不对，更像是旱鸭，他游泳不如打篮球那么擅长，却还是喜。他爸则坐在房间里看电视，可能是平常的工作太过忙碌，连看电视都成为了一享受。他爸还听歌，不论是行还是古典，听到兴起时会不自觉地打节拍，闭上浑然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眉自得其乐地拉扯着。直到房门被轻轻地一扣，江浩然一脸事不关己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