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阮悠游总会和江浩然煲煲电话粥，他问江浩然是否一心上军校，他爸爸是军人，他就非得承父业？江浩然说，八五年大裁军后，家属院里一下冷清了不少，那时候江浩然还小，几乎没留下印象，但他爸一度到军人的走和留都由不得自，内心很苦闷。事实上江浩然他爸从未主动提过希望他将来成为一名军人，正相反，江浩然张扬自我的个总被他爸拿来开涮，说这样的兵要搁战争时期保准拉去枪毙，每当这时江浩然他妈就会连着呸几声，他爸问，你呸什么？迷信。总之意思是江浩然不适合当兵，或者说，他不可能当好。

“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个大哥打架特厉害，我多是吆喝几声，他就不一样，抡起武装带就往地上，发的啪啪声极响亮，我当时崇拜他，觉得他特威风，是那不讲理的威风。当然也有我爸这样的军人，他比较儒雅，有儿知识分的觉。总来说，军人大多很重视荣誉，我也重视这个。”

“想好报哪所大学了吗？”阮悠游的妈妈从前在医药公司上班，九零年后就来自己生意，她凭借老关系开了一家医疗材公司，手底下女员工比男员工多一倍，各个都漂亮得像是选来的。

“家里有吃的吗？”

他妈把咖喱里的胡萝卜挑来放到一边：“当时你那么小，我英语又不好，去国要是找不到工作，那不是拖累他吗。”

“嗯……”阮悠游说：“我在想象你穿军装的样。”

“还有一咖喱。”阮悠游说。

“所以你就叛逆了。”阮悠游对着电话那轻笑了两声。

“向往什么呢？”

“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哪一步会通往哪里。即便当初我和他一块儿去了，我们俩的结局也可能还是像里演的那样，姜文不要原妻，喜后来现的王姬。起码我现在有事业，我不后悔。”

阮悠游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可是你不想拖累他，他后来还是选择和你离婚。”

他妈坐下吃饭，咖喱也不就开吃了，一边吃饭一边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志愿信息。

“为什么？”

晚上十，他妈也回来了。应该是刚开完会，她的妆有儿了，睛也饿得发光。

“……”阮悠游被他带跑了思路。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在阮悠游的脑海中现了旗帜下一个个的影，军装底下是瘦削实的肌，也许还有像凯文科斯特纳一般的面孔。

“真正的男人。”

“我不想和别人一样。国就这么好？其实国内到都是机会，只不过那些人崇洋媚外，也是一赶时髦吧。”

“不用想了。帅就一个字。”江浩然笑得很得意，他又和阮悠游讲了些军队的

“还没有。”阮悠游问：“妈，你当年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国？”

“也不全是叛逆。我确实对军队有向往。”

“假如他是那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倒也无所谓，可他不是啊。再说那会儿人人都想国，我反而不太想了。”

他的注意力。他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亲密到了这份上，尽上不曾说永远，但潜意识里已经认为他们是会永远在一起的了。可能以后他再也承担不了另一份很重很重的情，所以这就是他这辈的刻骨铭心了，他全情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