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的那个不担责任，也不拖累谁，孟平川现在连她的样都想不起来，照片游个泳也泡烂了。

他上一蒙，问：“还不跟我去医院？老梁儿还在住院。”

孟平川因为老梁儿的事请了两周假，本来拳馆也没人指望他，吉旸不打理，也就没人急着叫他回来。孟平川这次急着回去，门也没人叫他。

曼辉拳馆无人不知吉旸看重孟平川。

他顾不上穿衣服，全只剩一条底，几乎着下床，对着巷越走越远的影指名姓地撕声喊着，孟平川听清了，脚步却丝毫不带迟疑。

兼职打拳的人不这档，只当是份差遣，无论这里是卧虎藏龙还是风生起，火烧不着，雨也淋不着。但吉旸的边人心里都明白，吉旸看重孟平川，那是看重了他比同龄人底好，能较劲的真。

“要脸！”孟平川低声呵斥，“白天有事，晚上我带你去医院一趟，自己造的孽还能指望老天爷替你兜着？老梁和他媳妇就是打死你也正常，那孩瞎了，估计是治不好了。”

孟平川见他可怜就带来了曼辉拳馆。

娘们婆平常打扫卫生时总要从两人陷囹圄的际遇开始讲起，说孟平川命好，牢狱之灾一过就又撞见吉旸，“命运”二字在二人上显得墨重彩。

了的扁担担责，儿时在村听说书，最羡慕桃园结义里的刘备，都是市井之徒，人命却在闯一番后值钱，至少比纸贵，一时半会儿扯不断。

让孟东南直接还给吉旸未免拂了他的面，何况孟东南那人一肚，踏实事不在行，歪门邪能整一箩筐。这钱给他，还不一定能惹什么更大的来。

将死之人的四肢膨胀，一招一式早已撇除到即止的友谊至上，如何在规则以内放肆嚣张，才是看。

孟平川一个想到同是湘城老乡的扁担，他今年刚满十六，原先在排挡传菜，夜人静时陪孟平川喝过几杯酒。扁担世跟孟平川相近，父亲务农，母亲一个是跑了，一个是了。

孟平川唯恐自己的好心会让这孩蹚浑，特意叮嘱他远离吉旸那一伙人，安心跟着保安室的陈叔，白天、黑夜两班倒，月薪三千五，孟平川再多贴他一千。

孟平川走后，孟东南才悄悄从被里探，一气还没舒畅，心里一凉，这才觉察床上的钱没了！

不然就他那个痞气的样哪里值当一月八千的薪。

“先走了，晚上等我电话。”

这两年扁担母亲患了肝癌，没得治，估摸着是要在家等死，打定主意挨一天就算赚一天了。

“不去，去了他们不得给我打死啊！”孟东南翻，就着上蒙的被裹了个严实。

孟东南呼放轻，知孟平川从小替他收拾了不少烂摊，人情债、钱债没少被连累上，这次差闹人命绝非他所想，一想到自己事当晚没先动手，却又扯不清事故曲直，就一直没敢应声。

.

刚到拳馆第一天，孟平川知他负医药费的担，自己钱给他订了床折叠床，晚上保安室、材室都能睡。

好比外围看拳，输赢不过一两秒的直觉，钱财上的勾当，拿不上台面扯。买手相比看到技术毫无破绽的拳手，似乎更有兴致看弱势者以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