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棵树不是一样的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哀，闻祭垂下睑，嘴角的弧度像是定格了，转回了禅房。他说得对，没有神佛能完成他的心愿。老和尚也说得对，七情六心智，早该斩绝。

“既有向佛之心，不如就在场开放，由那些善男信女亲手誊抄，岂不更有诚心？”

闻祭伸手探了探，祈愿牌离最的树枝还差一距离，他把倚靠着卫梓诸的往外倾斜了一。一只手伸来，将祈愿牌从他手中拿走，挂到了他看中的那枝条上，他的便自然放松又靠了回去。

“小师傅，你为何要把牌挂在这棵树最的地方？”

“它已经承载太多，不缺这一分。”闻祭转看着他，双手在前合十，一石青的僧袍，面目光洁清隽，像是佛祖莲座下的灵童，“将心愿寄于枝，是期盼天人可见，太过沉重，如何寄到天上？”

落到地上，闻祭仰往上望，确定枝叶间看不见自己的木牌，这才面向卫梓诸双手合十行了个家人的礼。转要回禅房，卫梓诸突然开叫住了他。

卫梓诸听见那个小沙弥这样问他，他努力忽视了袖中那块木牌，说，“我不信神佛，也没有神佛能完成我的心愿。”

“放着吧。”闻祭挽了袖，倒了一到砚台里，自顾自开始磨墨了。

“那便算了。”思宏法师把经书又合上，准备自己亲自誊抄，却被闻祭伸手拦下了。

“呃……”思宏法师望了望房梁，说，“场之后便会有人来添些香油钱，为表彰向佛之心，便会赠送一卷。”

卫梓诸认真看着他，掩下心底那份熟悉。那个人是不信这些的，他不会把希望寄于别人上，更何况是虚无的神佛。可是要说没有信仰那也不对，他信他自己，只信他自己。

闻祭磨着墨手未停，也没有抬看他，“我的快乐是要建

思宏法师晚膳时回来了，带了一卷经书给他的小徒弟，颂了半日经的闻祭漫不经心敲着面前的木鱼，思宏法师将经书摊开第一页放在他面前，“正心，过几日普慈寺要办个大场，这经书需手抄一百卷，即日起你就在寺中抄写经书吧。”

“既不识字又何必多此一举？莫不是师父想让我亲笔所抄的经书让人拿去垫桌么？”闻祭跪坐在蒲团上，侧着看着便宜师傅，虽然面容平淡，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思宏法师垂首沉思，要是真的有人这么了，恐怕会折寿的吧！

“正心，你为何不兴啊？”

思宏法师摸了摸自己的胡，不懂自己小徒弟怎么这副不兴的模样，便满脸关怀地开问了。

把对方抱得这么亲密。只是光从边缘疏朗的枝叶间漏来，印在那张如皎月的脸上，柔和了的面容和光斑，如糖般令人指大动。

“有何用？”

闻祭脚步停下了，半晌才说了这些时间以来对卫梓诸说的第一句话，“最的枝条别人到不了，也就看不到。”

“有些施主不识字，又何必为难呢？”

“你没有心愿吗？”

卫梓诸移开视线，内力运转，足下生风，一跃就落到了树上。枝错综复杂，他小心翼翼将怀里的人护起来，不让枝叶划伤柔的肤，分了几次才到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