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曲终命竭的机会都没有。

“敬桥什么都好，就是上太无情了，”夏小山倚在那儿，似笑非笑的，这话说得程敬桥心里一惊，手里的笔都停了。

平津的日报几日都有了新素材，听说外新上任的郑先生和梁老爷攀上了亲家，郑先生家最受的小女儿已经挽上了梁家二少胳膊，一同席各样场合。办公室里的夏小山撑着这份报，版便是两位佳人挽手的照片，程敬桥在一旁整理最后那儿书，夏小山摊开报来，故意把版压在了对桌程敬桥的桌上。

他就住在隔，他怕是听到了……！

程敬桥推开了报纸，把书放上来，没半评价。

梁易文一瞬收了这笑，侧窗的月光分割他的脸，一只在月下反泪光，另一只却陷了黑暗，像被裁了翅的鹰，像被挖了的兽。

他怕是听到了。

夏小山笑，“你看这才佳人，是不是比明末清初那些话本里的鸳鸯们还要登对？”

课题，又独自缩在家里，收拾家当。

“若都能和夏教授一样只一心好吃，这世上也没什么好愁的了。”程敬桥低给每本书标签，上无甚情地回应着夏小山。

而梁易文没了消息。

“我笑你无情。”

“笑什么！”程敬桥颤着气问了。

夏小山低瞅他，嘴角的笑却一也不糊，“敬桥也不知是怎么了，看着沧桑了许多。”

“那您也可以试试，试试看您辞职了，女学生游行不游行。”程敬桥手上不停，夏小山就坐在对面，今日太，映来照亮了大半个办公室。

程敬桥心里一瞬叮咣作响，被撕开秘密的羞愧竟先涌了上来，心咚咚咚地，只希冀着夏小山只是在随胡说。可是夏小山太聪明了，他几乎是这学校里最聪明的一个了。程敬桥未敢抬，却听得一缕声——夏小山在那边悠悠然倒起了茶。

“我却想为敬桥正名，先前有女学生赢了竞赛奖，要

二十六，未致而立，也不足给一个值得信任的承诺。二十六岁，连看一那人背影的求，都得不来施舍。梁易文倒是懂了那只叫荆棘的鸟，活的不够长，却艳羡着一能杀死自己的刺，那些敢为自己信仰歌的雀儿，比他都要贵的多。

他还记得那日那孩的神，对峙里轰然坍塌了一般，昏暗的光看不清他的表情。黑暗有似得，让人发寒，颤抖。在冰冷空气里息的声响，像夜畏惧神灵的鬼，攀附在不能躲避的质问之中，像心虚又作恶多端的小人，他连承接梁易文一个神的胆量都没有。而沉默了一阵后梁易文却笑了，哼气中压低了音，笑声来，笑里带泪，笑得呛到自己，程敬桥看他，那孩就摇，掌心抹去泪，笑声却断断续续，凌癫狂。程敬桥心里发惊，他的心虚推着他的良心，齿间打颤。

他要走了。天未彻底转冷，早走，老家的房还好打扫，到了冬天可就提不起收拾的劲了。

“诶，也不完全如此的，好吃之人，也是多情的。”夏小山拿起报纸，“不多情，哪来的酸甜苦辣可尝，只是我全然不晓得敬桥在愁些什么，竟然愁到辞职了。女学生们怕是要气的上街游行咯。”

程敬桥一抬，看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