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酒醒之后，米氏就拉着他离开了望江村。

江月儿从来没见过温柔亲切的米氏这副样，当即什么想法都搁下，赶同杜衍一边一个，将醉得都快站不稳的杜老爷扶了屋。

杜老爷不耐烦地：“我就说说怎么了？当年把大妹给他的时候，说实话，我还有不放心。现在这些年过下来，总算他也有了样，还生了个这么好看的小闺女。我到了死了，去间见到亲家，我也有脸面了。”

米氏转回了：“好了，你去吧。”

江月儿急忙拦着她：“外婆，今天好不容易兴，您就让外公多说说吧。再说了，我爹年轻时候的事，我也想多听听。”

“你这个死老，一喝酒就胡咧咧，净说些叫人不兴的事！”米氏沉了脸，要夺杜老爷的酒杯：“也不看今天什么日，不许喝了。”

“我……”

“老！”米氏突然摔碎了酒杯，厉声吩咐王叔和江月儿：“把你外公扶到房里歇着，再给他熬一盆醒酒汤，我看着他，亲自给他下去！”

一等杜老爷走，严小二就像被牢房里解救来的一样，大笑三声：“总算长辈们都走了，杜燕，月妹妹，我们晚上去明月楼吃晶肴去吧？”

江月儿撒地扯扯杜老爷：“外公~说我爹呢。我爹年轻时候是什么样？”

一时又哭起来：“我那江老哥啊，你怎么就这么没福，去得这么早呢？你再持几年，就能看到你们家东哥儿长大息，不用你心他往后的生计了，也好看着他，别叫他犯了错。原本，他游历的这些年，画的那些画儿——”

江月儿难得对吃的兴致缺缺，

米氏亲自看着他们将杜老爷安置好，又把他俩赶去：“好了，你们先去，你们外公我一个人照顾便好。”

“那阿爹肯定难受死了。”江月儿低落地。

好不容易听杜老爷酒后吐真言，说了这么些话，江月儿怎么舍得去？“外婆——”

杜老爷叹气，又吵吵着跟严小二喝了杯酒，接着：“早在你爹回来前，你爷爷那时候先后一场大病，都死了一年多了。你爹是独，死的时候都没能给他们捧盆幡！”

江月儿从来没见过米氏这副样，不由惶然，还是杜衍拉她一把，低声：“走，去再说。”

米氏看向江月儿，她这才发现，外婆的睛乍看上去老迈浑浊，那两珠却清明无比，她一句话便是：“我知你在问王叔王婶打听你爹以前的事。你外公一喝醉就喜胡言语，你别听他的。你爹你娘总不会害你便是。”

“当时人家都说你爹肯定去不了几天就要回来，到最后没信儿了，人家又说，他肯定早死在外边了。结果五年后他回来了，这一回来，就晚了啊。”

杜老爷醉微睁：“你爹？哦，你爹啊？”一指杜衍：“你爹那时候比他狂多了，才十五岁多，就拿了家里的宝剑，说要游历天下。唉，他这志向吧，虽说歪了，总比吃喝嫖赌的好吧。你爷爷那时候也心疼他，跟心疼你一样，拧不过他，给了他些钱和仆人，只好随他去了。你说他这个不识好歹的，嫌那些仆人着他看着他不自在，想法甩了人家半自己跑了！也就是你爷爷，这要是我自己的儿，我早就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