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之从来惯着他，黎约知。顾希文也从来惯着他，黎约也知。所以黎约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傻下去，因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两个人会护着他，甚至连白尹都会向着他。

黎约回到后山，依旧是靠着顾希文冰冷的呆着，一手覆住憋闷的，一手攥着顾希文青灰的手。

黎约急了，夺过沈汀手里的瓷瓶，向顾希文的魂魄举起，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你再陪我几天罢。”

沈汀把盖扣好，仔细检查了一下瓶，这才给了黎约。

延之只是远远地看着门的两人，一个人抱着坛喝闷酒。自古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昨夜就有两个阎王的使臣前来寻他，碍于延之半仙不仙的份，两个小鬼说话倒还算客气，但那意思无非就是他延之一气改了太多人的命数，寿怕是挥霍没了。

黎约蹑手溜厨房，摸了一把匕首来，行至延之窗下的时候，黎约犹豫了一下，想起了白尹对他说过的话，这些年来延之其实表面很少过他，多是在教训顾希文，但是无论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延之从来都是备上两份，甚至知他这狐狸嘴馋，会背着顾希文给他留下好吃的。

延之不是怕死，只是现在的黎约和沈汀他真的放心不下。好说歹说求了那两个小鬼再宽限他一些时日，待到理完他们两个的事情，自当亲自去地府谢罪。

魂魄未动，显然是不愿意的。

“好生护着，别破了，顾希文还要凭它往生呢。”沈汀说。

这是黎约最后一次，踏逍遥居。

那魂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半晌后了，钻了瓷瓶中。

第43章第四十二章换心

隔着□□的肌肤，黎约可以受到规律的起伏，带着生命的冲击，一个念不可抑制地在心内升起。

这天夜，黎约回逍遥居的时候，两间屋的灯还亮着，也不知是在等谁。

那个小瓷瓶在黎约的怀里早已捂，黎约把他慢慢推倒了的位置捂着。冰天雪地万籁俱寂，黎约此刻能听见的只有树上偶尔落的雪扑向地面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心声。

想到如此，延之又了自己一大酒。

黎约望了沈汀一，轻了句“谢谢”又回去找顾希文了，这次他也不跑了，稳步走着，怕自己一跑碰到了小瓷瓶。

看着师父房里的烛光，黎约跪下了，在夜中给延之磕了三个。

黎约很小心地接过，揣了左侧怀里，双手隔着衣服捂着，生怕那小瓶掉来又生怕那小瓶冻着。

他还给我。”沈汀说罢，举起了小瓷瓶，冲着那朵魂魄说：“暂且来吧，过段日再把你给白尹。”

他的心里着一颗玄芝，他有一颗不会死去的心。

转回顾希文的面前，黎约盘坐下，缓缓抬起右手在顾希文的脸庞上挲着。从眉峰到角，每一个细小的纹路都让他摸了个遍。一只手还不够，黎约抬起右手，两手用力，将顾希文的

沈汀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阵酸楚，也劝：“随了他吧，想你想得。”

刚开始，黎约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声音如此大，只是越待下去，越觉得这声音难以忽略。黎约把手伸衣服，摸上发声音的那个地方，他记得顾希文也曾经把手放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