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殷落痕却在问天诀。

这话一，殷落痕就知自己问错了。

明明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剑，殷落痕却觉得无法送去。

“我今天差一就杀了季不寒，可是我下不了手。”

殷落痕掀开链的手顿了一下，摇了摇，又去了。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看着季不寒，看一会儿又垂下帘，低声自语：“应该早些遇到你的。”

他在内心反驳自己。

让季不寒死在自己的断妄剑下，他恐怕会名传江湖吧？

其实是太迟。

季不寒定定看着他，底似乎划过什么波澜，转瞬又平静了。

不是傻，能告诉他吗？

他忽然觉得无趣，随手丢了酒杯，仍由它极不礼貌地在桌上了几圈，站起来就朝外面走去。

天诀就是原来的大。

天诀似乎终于缓过了神，“你是何时知的？”

殷落痕被这两个字惊了一下，转却收剑鞘，随手将剑抛给季不寒，就像是嫌弃什么不值钱的破铜烂铁一般，他掀了衣袍坐下，那姿态倒是有了江湖人的豪不羁，手拿着杯一饮而尽，完了亮个底，却说：“现在说这些，太早。”

殷落痕也心知没法瞒下去，只好老实代，“说不清楚，只是一觉而已。”

天诀的书页被他翻开，过了一会儿，天诀才问：“你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桌上大大咧咧躺着的天诀，便坐了过去。

“相信季公这样的人光明磊落，是不会告诉别人我的份的吧？”尽是个假份，但他现在的的确确就是殷落痕，更何况他本名也是这样，已经习惯了。至于季不寒是不是光明磊落，那其实并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季不寒保守秘密。“如果别人知了我是殷落痕，那到时候季公这个武林盟主的大人选竟然跟一个牵扯不清，啧，怕是要惹祸上啊。反正在下已经是声名狼藉，不怕再糟糕一的。”

殷落痕问的是——你当初为何不杀他？

正？

“你准备杀掉我吗？”说他杀一本书，听上去有些好笑，可事实就是如此，也许殷落痕会向天诀下手。

为了不太引人怀疑，他不能时时刻刻抱着天诀到走，有时候只能把他放在这儿。

季不寒从到尾都没准备反抗，殷落痕不知为什么，可是他知自己丧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殷落痕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不得不一个坏人。

他现在正在天诀的训练之下，努力地变成一个坏人。

这个问题的对象，应当是原来的殷落痕。

一人一书，一时沉寂。

季不寒忽然开：“你可是有什么苦衷么？”

殷落痕角半弯着，可也只是半弯着，却并非一个笑容。“你当初为何不杀他？”

这个事实，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二人都不再说话。

他已经答应了天诀，哪里还有什么回路走。

季不寒提了只新杯给殷落痕倒上一杯酒，递给他，“若行正，你我以后会成为朋友也未可知。”

季不寒从来不愧自己那风倜傥的名。

天诀也知他问错了。

殷落痕内心忽然有些惆怅，如果不是着这张脸，用着这副，他也许——会是个正人士也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