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了

旗四说：“我有话跟你说。”

如此过了小半年，年关便近了。韩彦和其他劳工一起把旗家大院各活儿忙完后，便跟家老李提了他过年想回家一趟。

人，穿得破破烂烂，一个叫麦，一个叫木，一个叫大个儿。

旗老爷近来清心寡，脾气好了不少，对着家人也和颜悦，一顿年夜饭吃得还算安宁。

旗四正靠在椅上歇息，吕凤娘便抱着一个穿着大袄的小团走了来。那小团扎着两短短的麻辫，脸圆圆的，腮边两坨苹果红，一双大睛滴溜溜地转，看到旗四有害羞地往后藏。

旗四不再接话，抱着孩逗了一会儿，陈妈便来传话说年夜饭准备好了。

那小团仰着小脸儿看旗四，大大的瞳孔里倒映着旗四的人影，把人都看得柔了。

韩彦是个开朗的，没过两天便和人混熟了。麦一听说韩彦是来工抵田租的，有担忧，说：“当年我租了旗老爷几亩地，也是收成不好他让我来工抵田租，如今三年过去了，我还走不了。”

旗四难得温柔，站起，一伸手便把女儿从吕凤娘手中抱了过去。他虽对吕凤娘没什么情，但孩毕竟是自己的，他还是很在意的。得空了也会抱着孩哄一哄，笑一笑，多了就没有了。

吃完饭，旗老爷便招呼旗四和旗易一起打牌。旗易脸上已经有了倦意，但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摸牌。

吕凤娘脸上羞涩，看了旗四一，说：“四爷什么话，这都是应该的。”

“爹，新、新年……好。”一边说着一边咯咯笑着往旗四肩膀藏。

旗四连忙搂了，小心她摔了，笑：“嘉琳也好。”看了旁边吕凤娘一，客气，“凤娘你也幸苦了。”

旗易看到旗四跟了过来，笑：“难得过年，你应该多陪陪你婆娘孩。”

他没有一个好父亲，在这一方面，他也不晓得怎么才是好的，只是顺着来。

韩彦被他的话吓到了，心里有惶恐，怕旗四跟旗老爷一样耍赖。他晓得自己人小言微，到时就算真的被耍了，也是没有用的，只能期盼旗四有良心，别赖账。

虽然旗四现在已经开始接手旗家大院里里外外的事务，但是旗家的当家还是旗老爷，坐的也是主位。旗老爷的两边则是两个姨娘。唐佩莲只有偶尔兴致来了才会跟他们一桌，大多数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后院吃。旗四和吕凤娘带着大儿坐在右边，旗易坐在左边。旗易山去年便没在家过年，今年也空了，旗易的脸难掩落寞。

旗四自从哈尔滨回来后便一直四忙活，直到除夕那天才闲住了，猛地发现旗家大院里里外外闹闹的，已经在准备过年了。

吕凤娘在旁边：“大儿，刚刚娘怎么教你的？跟你爹说？”

旗易不会打牌，父仨过了两圈，旗老爷便不耐烦了，让旗易早，换他娘下来。旗四顺也叫了自个的娘下桌，自己则跟着旗易走了。

老李没说啥的就准了，还给韩彦包了好几个油饼带回去。他虽然人心不乍地，但韩彦嘴甜、人也勤快，实在挑不不好来，几个月相下来，老李对韩彦的好还是不少的。

旗四看了他一，心想过完年便二十四了，却还像是十四岁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