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足有四丈的第九堵墙，安戈十分气恼，骂：“这猴当真不把钱当钱啊？一个破院围这么什么？”

封若书把酒樽抬到鼻尖，闭眸嗅了嗅酒香，浅浅笑：“两百年前，酒仙‘莫姜’将天下酒尝了遍，排了‘八川酿谱’。漠洲酒一直位列榜首，从未跌落。这样不可多得的品，大王一次都拿了来，不怕日后朝思暮想时，中乏味么？”

卫临寰一愣，又笑：“下何令？”

封若书颔首，“臣定当竭力以赴。”

少顷，他功德圆满地站上墙，拍去手上灰尘，“呼......哈哈......去你的劳什猴府，小爷我今天就彻底解脱了——”

卫临寰默了半晌，叹：“方羿，你的睛委实不用这么毒。”

容国地中原，人杰地灵，资丰足。之于“地灵”，是因其三河界，四通八达。之于“人杰”，便是五国羡煞的一文一武。曾有三朝元老纵观朝代历史总结：武有方羿，文有封若书，容国无忧矣。

封若书颔首，：“大王大抵是说笑了，前朝后，想尽办法让您开怀的人比比皆是。相较之下，臣恐怕微不足了。”

方羿耸肩，：“国师早看来了，只是碍于君臣面没有说破。臣再不问，难还要等大王醉了之后不了了之么？”

他看准墙角的一棵歪脖树，提了一气，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再往侧一探，借力上墙。

御臣殿中，仅有方羿、封若书和容王卫临寰。

方羿警惕：“那要看是何事。”

卫临寰看了耸肩的封若书，陡然大笑，“既然你俩都对孤的盘算了如指掌，那孤也不好再掖着。没错，今日找你们两个来，确实有要事。”

待琼酿下肚，间也添了几分意。卫临寰盯着一言不发的方羿，问：“方羿，你怎的缄默不语？”

卫临寰习惯了他这样恭谨，：“若书还微不足，恐怕天下就没有人值得称了。”他又斟了一樽，“话不多说，孤与你们先饮三樽！”

方羿抬眸，：“大王每次同时私召国师和臣，都有可说或不可说的任务。这次把压箱底的漠洲酒都拿来了，自然非同小可。”

卫临寰举起青铜樽，：“二位卿，此乃蛮疆国的漠洲酒，孤今年只让人了十坛。今晚通通饮了，孤与你们不醉不归。”

卫临寰年近四十，对这一文一武十分信，时常召见，上谈治国，下谈治家，君臣如友。

方羿和卫临寰的关系宛如亲友，见面时诸多礼节都不讲究。封若书却不同。他生在书香世家，礼仪规矩自小便抓得严，尽与卫临寰多次闲谈，他也在心里端了一把尺，把量着君臣的距离。为臣之，自他十九岁坐上国师之位起，便一直掂量得很清楚。

觉也真的仅有一丝而已。

他更不知，一双在暗隐藏了很久的睛，已经泛了血。

卫临寰的手搭上龙椅，煞有介事：“正因为是佳酿，才要与你二人痛饮。换作旁人，孤恐怕一樽也喝不了。”

卫临寰，又兴味盎然地看向方羿，“方卿，你呢？”

方羿放下青铜樽，：“臣在等大王下令。”

卫临寰尴尬地扶着桌案，：

他不知，他把地图拿反了，脚下此刻的围墙，围的正是方羿书房。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卫临寰每次唤方羿“卿”时，总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