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赵幼苓被打得昏昏沉沉，靠着女乐的肩，满脸痛苦。

是女儿，被脱下了男人的衣服，送了充满腥臭的营帐里……

赵幼苓倒一气。冰凉的空气顺着咙，窜肚里，她猛地咳嗽几声，踉踉跄跄地往前。

看着缩回手的五殿下，赵幼苓被赶到了人群边上。

到了这里，不过去是什么显赫的份，死后都只会被胡丢在雪地里。等到冰雪覆盖，再没人知他在何，就连魂魄能否找到回家的路，都是未知数。

这一路上，陆续有人撑不住死了。

一车女眷被赶下车，另有不少男人也被鞭着驱赶到了一起。

“他们在说什么？”五殿下大概是被吓坏了，听到一声喊，整个人就哆嗦了起来。

极目所望，除了白茫茫的雪还是雪。天与地都好像被雪覆盖成了同样的世界，没有山，没有湖泊，有的只是呼啸的北风，甚至连吃的都没有。

有吐浑兵开始开囚笼往外拉人。

有吐浑兵大声呼喝。

赵幼苓停住了脚步，怔愣地望着那里。

没有车，穿着本就不适合在雪地里行走的鞋，赵幼苓睁睁看着旁的女眷里，有位夫人跪倒在地上。鞭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的上。

女乐的话中带着哭腔，不少人都忍不住大哭起来。

那是

再抬，不远的旷野上，现了大片的毡包。矮错落，是个游牧族的样。

笼里的人摇了摇，唯有另一个笼里曾为五殿下怒斥过吐浑兵的男人回答：“他们说，到了。”

赵幼苓也被一鞭了下来。

直到前面的人被赶得快了，拖着她差摔倒，她终于回过神。

“到了！”

有教坊司的女乐认了她，踉踉跄跄地将人抱住，泪哗哗直。

又有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引起周围一连串的混。

不是什么位权重的大官，说话的那人是鸿胪寺的人。她曾在义父边见过此人。边上还有几位宗亲旁支，还有叫不上名字的伯爷。

“这可如何是好……”女乐颤声，“咱们……还回得去吗？”

赵幼苓清醒了些，苦笑：“确实是走了。但半路被挤散，然后……就碰上了一伙吐浑兵。”

那囚笼里关押着的，都是朝中的一些官员。

她原是接了消息，跟着义父就要随驾南逃。可路上逃难的人太多，她份低微，不能跟义父左右，就被冲散了。再然后碰上一位相熟的内人，一不留神就跟着撞上了一支吐浑兵。

赵幼苓越想心底越寒，只能睁开看向四周。

赵幼苓循着声音看过去。

饿死的，冻死的。

女乐：“云雀儿！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跟着你公公走了吗？”

那些吐浑人用绳把他们男人女人分别捆成一串，喂了又又涩的面饼，挥着鞭就往前走。

吐浑人的鞭随之落下，“啪啪”得人满是伤。

戎迂的族……

五殿下伸手想要拽她，赵幼苓咬了咬，忍着痛摇。

重活一世前，那些噩梦一样的记忆还在脑海当中。

过去讲究的男女大防，到此刻一丝不剩。那些女人见到了认识的男人，再顾不上什么份，什么适宜不适宜，哭着扑到了男人们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