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姚笑得很淡，远远地望着窗外，眸光却像是寻不着一个落脚：

少年有他很熟悉的廓，和很陌生的脸。

真是他中如珠似宝的女儿，萧姚怎么会说无家可归这话？

萧姚便笑着摸一把他的发：“问这个什么？”

萧家家主笑容逐渐消失：“阿姚可

“世上早没有旁人记得我这个人啦。我也没家可去，没亲人可寻，要名字来什么？”

他想了想去，脆一把把老脸掀了下来，跺地大哭：“阿姚，我的阿姚啊！你还那么年轻——”

终于，在萧家家主问第三次前，楚佑说话了。

理说不应该啊…

可楚佑望着她时，却从那张枯槁的面容里，望了一昔日鲜般轻盈柔的姿态。

自己杀意藏得很好，如温愧云阮秋辞那边能看一不对劲，但像楚佑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绝无可能。

真是他中如珠似宝的女儿，萧姚怎么会沦落到那般天地，须得在楚家苟且求生？

或者说是萧姚那边，和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他不给面的直白让经百战的萧家家主也一时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楚佑是绝不能在留了！

萧家家主哭够了，停下来问楚佑：“你可知阿姚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你的阿姚之死，多半拜你所赐。

正是历历在目，所以才觉得萧家家主所言，愈加荒唐可笑。

“人有名字，不过是为了让别人记他那么个人，知他姓甚名谁从哪家哪派来？”

楚佑漠然又无动于衷想着。

萧家家主甚至忍不住要再一次怀疑起自己所作所为。

想到此，萧家家主神骤然凌厉。

当时他只觉得，名字应是人人可问的东西。

楚佑幼时曾好奇询过他母亲的名字。

他依旧没给萧家家主一反应，让萧家家主僵在那里，圆不下去第三次了。

好不容易挽回来些许颜面的萧家家主几乎就要喜极而泣！

楚佑和萧姚廓是像的。但萧姚的廓到了他上，就变成冷的、桀骜的、近乎伤人的英俊气。

“呀，这孩怕是吓坏了，怪我不好，不该贸贸然说来吓到这孩。可是我寻你寻了十七年啦，如何不叫我失态呢？”

所谓的寻十七年，就是萧姚中的无家可归。

女孱弱至极的已经支撑不起那一场濒临崩溃的大哭，哭完后，她闭上的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过，沉沉睡在床上，宛如是淤泥里开一把枯的。

是不是的确是他太过情了？吓坏了楚佑？

等女死后，楚佑才意识到自己甚至还不知她的名字，不知她的墓碑前该刻什么。

所谓的寻十七年，就是他等到萧姚死，也没能问来她的名字。

楚佑更想笑。

生死大事，父女亲情面前，哪怕是情最脱的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缄默地将数千人的场地让给楚佑与萧家家主。

这一幕时隔十数年，楚佑仍历历在目。

楚佑不明所以。

楚佑回答得不留半分余地：“不知。”

楚佑说：“她死了，过得不好。”

见楚佑闭不言，时间一久，萧家家主不由尴尬，于是想去拍楚佑肩背，以显亲近，怜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