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汪洋雷海，是天际倾下的无边浪，无妄天灾。

没有祸世的狠心，也没祸世吞天噬地的风光。

假如楚佑能像原着中一样自律个彻底，冷漠个彻底，固然步步艰难，好歹还有仙途坦，人人羡艳的光明前程。

却不会去计较雷光所在在那里。

原来真的是天之

到自己练了几百年的剑，自己的毕生骄傲所在，一样争不过天劫。

那甚至已经不能说是雷霆。

他眉目隽丽，神情也如叶非折一般的沉静锋锐，唯独睛血红，似似神。

他对千岁的态度很耐人寻味，若非是低敛的乌睫看不清中神，几乎就要像是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那样沉静熟稔：

若不是他，楚佑也该像原着中那样顺风顺，怼天怼地，一路飞升。

直到今天接到祸世雷劫时，他才恍惚地生了震撼。

可偏偏了一个他，欺骗楚佑的真心，玩楚佑的情，利用尽了楚佑一切可利用的，最后来一个四不像的祸世。

然而在雷光衬托下，依然渺小成了不起的一角。

假如楚佑能像历任传说中的祸世一样坏个彻底，固然泯灭人，好歹还有祸害世间，退避不及的威严派。

更不用说是被淹没在雷霆里的人。

四方宗主望着雷霆怔怔神，中喃喃念：“天之下……皆蝼蚁…”

叶非折平静陈述：“那是我欠他的，我该，该去还他的事情。”

就连四方宗主接任仙首之位以后，也只把维护此方世界的规则秩序，当作为人而，而非是顺天之行。

“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

最后叶非折没有笑，也没有发怒。

千岁也因此抛开一切的患得患失，凝视他：“我不会让你过去。”

他少时也曾暗自不屑，暗自以为是哪个穷酸修士说，来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语。

天对他来说，就和这座山是一回事。

却有祸世的劫难，和有正常人的情。

神尊山所在的山峰在苍茫荒原中已能耸得耸壮阔，起伏不绝。

千岁低低说：“你疯了。”

那对他们，对雷霆来说都无关轻重，微不足。

全西荒的人，全西荒的妖，都能看得见雷光，看得见乌云。

叶非折微微笑了一下：“这可由不得你。”

回不到过去扭转乾坤，至少也该在现在力挽狂澜，还楚佑一个他应有的前途未来。

可惜楚佑两边都不沾，却要用一个普普通通该有的心，该有的喜怒哀乐恨情仇，去承担祸世的六亲断绝，去承担天的天诛雷罚。

叶非折坦然：“是疯了。”

四方宗主知有天这个存在，知天存在有其理，可天对他来说就像是杵在那儿的一座山，知这回事就行了，两不相犯，没那么多推崇敬畏，没那么多真情实。

他们好像在心照不宣之间，打破了最后的那层玻璃，只剩下坦坦，全无秘密的两个人。

像是最互相了解，也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

他最后一截话音，淹没在了乍然扑来的雷光里。

这一笔笔账算起来，都该怪他。

两人谁都不肯相让两步。

千岁眨了眨，也慢慢地退眶里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