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十全十，要无所破绽，那雕像多好，永远金碧辉煌，永远端庄肃穆，只消在香烟袅袅里把它供奉在神龛之上，看着俨然便是救世神佛。我要什么师弟？玄山要什么弟？人人都去供雕像就行了。”

可终究不是这样的。

手掌握，肌肤相贴，甚至能真切到对方肌肤纹理上最细腻的，如脂如玉，像捂着一捧冰雪在怀，不敢一力气，连呼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用力了，捂坏了。

楚佑这个小兔崽，要是再不给他反应，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那不够好。

连问候的语句格式都近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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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了一半少年时的鲜明意气，和另外一半岁月沉淀下的通透温柔，开：“玄山要的不是十全十的弟，我要的更不是十全十的师弟。”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人，被人纵容的那个，何曾费这么大的心思去开导过旁人？

到“你英明半辈，挑剔半辈，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收了这么个师弟？”结尾。

她是专门从死关里捎了一张传讯符来表达问候。

掰开最后一时，叶非折望着楚佑的睛，语调轻柔而定。

叶非折角微扬，打断他：“那不够好，我知。不够风光霁月无可指摘，不是世俗想要的神仙圣人。”

叶非折是真的很少说这样的长篇大论。

“所以你要记着，只要你一朝没有滥杀无辜，一朝不是十恶不赦，我和玄山、和叶家就永远站在你后。你想什么，想说什么，光明的不光明的，坦的不坦的，人之常情的惊世骇俗的，都可以去想，都可以和我说。”

楚佑声音哑：“可是……”

叶非折看完后顺手给她传了回去，表达同门之间的关怀，担忧怀霜涧这个死关闭得不够死，居然还能知外的风声消息。

从闲聊家常说到人生理想，从人生理想说到善恶观念，从善恶观念说到为人世。

叶非折回想一下，发觉他好像还真没这么费心过。

“仅此而已。”

最稀有的问候来自于怀霜涧，他们玄山这一代中真正的大弟，醉心剑不问世事。

何止是不够死？恐怕都可以在内隔空追话本连载。

岁月也终究有不同的好。

接下来几天，大典未曾开始，叶非折倒是被劈盖脸一堆人给问候了。

“可是楚佑——”

他当时直言不讳，表示：“想不开你可以拿绳上吊，为

不上叶家，不上玄山，更不上叶非折。

叶非折曾以为自己哪个年龄段都不讨喜，少年时飞扬跋扈，仙首时疏离淡漠。

最欠打的问候来自于他好友，六宗中倒悬剑山的新山主绍孤光。

“阿佑，我想要的是个真正的师弟，玄山要的是个真正的弟。所以没什么好患得患失没什么好自己贬低自己。你是我师弟，我是你师兄。你是玄山弟，未来也是玄山梁。都是相互付，相互回报。”

只是地，地抱住了叶非折。

从“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哦不，师弟？”开场。

他说了他在心里藏了五年，都没有机会，也没有底气向楚佑说的话。

楚佑还真没什么反应，依然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