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缔结盟约，他人下场就是非死即伤。何况是要完全掌控六煞？非但要付多得多的代价，更要承受多得多的煞气。”

江墨斗气得拿手指指他：“叶非折，你别以为世上所有事情，都能凭你修为，凭你背景，凭你一腔孤勇意气解决！”

有艰苦卓绝的办法总归比束手无策好受。自己在鬼门关来回徘徊也总比看至亲之人生生迈过去好受。

“我只怕刀不够利。”

叶非折轻声：“我从来不怕代价大，反噬狠。煞气重。”

“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

他也未抬一下，直接答：“受不住你的煞气侵。要么是疯了神智全失，要么是死了自我了断。”

那声音说：“不过再对我胃也没用，老规矩，想和我定约就拿和我定约的本事，想收服我就拿收服我的本事。其他的，都是虚的。”

真知。

明澈如镜的刀光映他笑容，像是九重天上的瑶池映无数奂的景象，映琦树瑶，开漫天，也映朝霞贯云，日光耀耀。

“你倒是对我胃。”

如果说前一次的大笑是惊讶讥嘲，那么这次的大笑绝对是快活为多。

乎他意料的是，叶非折竟煞有其事地了，显然是认可了：“你说得有理，不过——”

再往前，那会儿他尚是仙首。

这在他前来之前，江墨斗就苦婆心地调过许多次，叮嘱过他很久。

在楚佑世界时，他的一举一动，包括剑刀，先是受限于任务，再是受限于自己闯来的烂摊，受制约，不能顺着自己心意来。不仅仅是千岁忧用不顺手，十成实力只打七八分。

一捧刀光现于他前，银白如雪，皎洁如月，将他周上下的土壤也衬得亮了三分。

他一番话之间，叶非折手指刚好磨蹭过不平事刀柄的一圈纹路，转了一个圆。

是说要练天下最好的剑，练到能斩尽浮生千岁忧的那个。

他千岁忧鞘间，像是一随时都要刺破穹的光。

是仙首就得顾忌着仙首的气度，什么动作都得矜持着来，来一个不动声的一剑定乾坤，厉害是厉害，有排场是有排场，就是不痛快。

那声音第二次大笑起来。

可他毕竟是剑修，是剑修里最狂妄也最尖的那一个。

叶非折很少打得如此尽兴。

叶非折不答，只是轻轻地刀鞘。

叶非折还是来了这里，在六煞星面前坦然自若地说：“要么是疯了，要么是死了。”

叶非折恍然一算间，竟发觉他已经很久没有顺从过自己心意，好好地一次剑了。

叶非折笑问他：“就凭你，你打得我？”

叶非折睛也未眨一下，答应得快：“好。”

叶非折挑眉复笑：“我既然还没遇到过我不能解决的事，那这些所谓的所有事情，就先搁着一边让它去吧。”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而非反问那声音。

罢了还恨铁不成钢一句总结：“我真是恨不得打你把你绑起来，也好过看你去那地方。”

任凭江墨斗在那边气得脚，终究拦不住他。

声音估计是没想到他能光到这个地步，愣了一下方问：“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