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那悠悠……”

“……”

“师兄……”

他替我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于帆急了，“你还不服气啊你！”

是啊，他本没有理由告诉我。

“你喝多了，我送你上楼吧。”

可是有些话如果不趁现在，可能就再也问不了。

手机突兀地响了。

“到了。”

我一看是于帆，连忙接了起来。她在那边着急得不行，“悠悠发烧了，怎么办啊？！我送他去医院？”

“行行行，今天全是我不对，行吧？”

他是医生，我自然得听他的。

“师兄！”我一把拉住了他，“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的表情僵着，就好像我戳破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个什么。我不知他是生气还是难堪，又或者二者兼有。

他笑了一下，“你想多了。”

“悠悠的幼儿园，是你帮忙打的招呼吧？”

有一只手放到了我的后背上，是杨从白。

他是不是也在后悔当年呢。

“可可是几月份生日？”

“你不会想知的。”他说。

“于飞，你……”

把白悠悠送到医院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本来想就近找个医院，但杨从白持给我们送到了附属医院。

我脑袋里得一塌糊涂。这件事终于说开了，他也承认了。“你不会想知的。”当年确实是他对不起我，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如今我欠着他的人情，欠他太多了。他帮朱彦看病，他帮我给孩找了最好的幼儿园，他开车来送我喝酒。这是他的愧疚也好，是他的可怜也罢，为了我单薄的自尊，他是不会承认的。

我让于帆回家，她不肯走，还跟我生气，“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

原来半夜不堵车的时候，北城没有那么大，路也没有那么远。急诊值班的医生给我们开了单间，护士更是把我们关照得无微不至。

我顿时没了气焰，“哎呦我能跟你不服气吗？我最服你了啊！你看这都几了，你先回家行不行啊？……”

他说着推开车门。

我开叫他。

“没事，有我呢。

他“嘭”地把车门关上了。

“你不欠我的。你不用补偿我什么。”

他的车，实在太安静了。

有一不好的地方。他值得那些为他脸红心的慕者，他值得伍忆桐喜他那么多年。甚至连我这个冒冒失失地闯他主线剧情的路人，他还愿意在时过境迁之后如此地照顾我。

“我和伍忆桐分手之前，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

“如果不是补偿呢？”

我的酒一下就醒了。

行吧，连于帆也这么说。我今天门前真应该看看黄历。

他蓦地睁大了睛。

“别怪于飞了，我在这陪他。”

不是补偿还能是什么呢。

我还是后悔了，我说这些什么呢？他们的孩都已经五岁了。如今我也有了白悠悠，伍忆桐都已经再婚飞到了国，听说去年孩都生了，我还去想这些什么呢？

他停下来看我，可能是灯光的缘故，映照一错觉般的温柔。这让我忽然间有了勇气，不再顾及什么自作多情的羞惭。

今天我是个醉人，他一定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