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接到电话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冬夜凛冽的寒风里,我们在航站楼前匆匆告别。
我不想跟他谈这个。
我接过于帆的包,抱着白悠悠转离开。
我打电话给保险公司报案,跟宋明雨代了一下工作,收拾白悠悠的行李。杨从白帮我订了机票,我让她把于帆的也一起定了。于帆
门之后异常震惊,也异常冷静。
杨从白跟我房间,把门关上了。
“于飞,如果……”
“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脑血,在抢救。她哭着说她已经签了病危通知,她问我那是什么意思。
我转回房间里去拿银行卡,听见于帆在背后告诉可可,“我们要回老家。”
我帮她盖好毯,调整了空调的
风
。
“回。”
“别怕。”
舷窗外是渐远的北城,俯瞰之下,夜中万千灯火。
“你冷吗?”
“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
我看着他的睛,说不
话来。
悠悠早就已经睡着了,他还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你帮我给他跟幼儿园请个假。”
“那可可呢?”
是啊。
妈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第二天父亲被转移到特护,来了专家会诊,上了药。他的
在二次手术之后
胀得面目全非,我不敢再让悠悠去看他。第三天表哥表
来换我和于帆的班,我们回家的路刚走到一半,突然来了电话说情况不好,我们只能掉
再往回赶。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告诉自己冷静,我不能慌。
可可急了,“你们还回来吗?”
“回去听医生的话,随时跟我联系。”
挂断电话,杨从白问我,“回去吗?”
她眨了下睛,“我不困。”她又问我,“我的大衣呢?”
医生征求家属意见,说继
的妆容早已经模糊得一片暗淡。
“……”
我拿了银行卡,转要走。他一把拉住我,我以为他要跟我理论,没想到,他也拿了一张卡给我。
“空拿走了啊。”
“你先拿着,密码是可可的生日。”
他也是医生来着。
“是吗。”
我下意识地去看杨从白,他也正看着我。
我接过来攥在手里。
她。
“……”
“你们要去哪里呀?”
可可在背后喊得更大声了,“叔叔!”
我伸手帮她了一下
泪,一开
,声音也是喑哑的,“睡一觉吧,可别浪费了商务舱。”
车门被嘭地关上。
第一次手术之后父亲曾有了短暂的意识,甚至能半张开睛。我知
他能听得见我们的呼喊,但很快又再次陷
了昏迷。
我让杨从白直接把车开走,不用再折回来送我。他帮我把匆忙收拾的行李拿下来,脸上也终于有了不安的神。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而允许停靠的短短五分钟
本不够。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太残酷了。
她坐在客厅沙发里,双手握着杨从白递给她的。可可蹭到于帆
边,她今天特意打扮得
的,可惜阿姨并没有夸她。
他的话被可可打断了,“叔叔!”她在车里喊我。
“你要带悠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