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封如故说，“莫怕。”

常伯宁不敢驱动灵力，怕引起旁人注意，只得睁睁看着那袖一从自己指尖脱离，而他无能为力，徒劳得像是要去抓住一个必将消失的梦境。

……摆什么谱啊？

——那姓封的向来自恃才，这些年来，想必修为又有。

如一手扶“众生相”，隔着丛人群，远远望见了封如故。

柳元穹便忍住了一腔愤懑，忿忿咬牙：

嗒。嗒。

手那一刻的冰凉，叫他指尖隐隐酥麻。

立于伏石前，封如故抬起来，好奇打量一番，随即将手在了伏石的石上。

他隔着千百僧众，朝封如故迈一步。

常伯宁不肯松手。

“阿弥陀佛。”净远方丈见柳瑜等人来到，便站起来，“劳动门之友前来了。寺中弟无端遇害，老衲为方丈，不得不为弟考虑，以防再有人受害。”

……如故，别去。

如今，再想逃离，或是将二人换，已是来不及。

张张面绷着，将手撤下、确认无虞后，才暗自松弛下来，叹一声阿弥陀佛。

柳元穹听他言语间对父亲的不敬，血气上升，几破大骂，孰料父亲只是温和一哂，声“失礼”，便带着景寒先生上前，依样将手掌压在了伏石上。

一纯灵力开，足有金丹五阶之能。

……指，中指，无名指。

柳瑜笑说：“云中君在此，柳某岂敢造次呢。”

他的足音叩在地面上，甚至隐有回声。

说罢，他大踏步走上前去，将掌心在伏石之上。

常伯宁睁睁看着封如故将掌心压在上面，一时呼摒绝，只

直到瞥见封如故后随的人影，如一心念一动，意识到了什么。

见封如故要走上前去，常伯宁一把握住他的衣袖，无助低唤：“如故……”

父亲脾也太好了些！

净远方丈与各院长老早早试过份，各自列席，坐于殿前，神态凝重。

相比之下，常伯宁已急得要哭来了。

封如故也隔着千百人看见了他，朝他绽开一个笑颜，轻松挥一挥手。

少顷，封如故将玄袖背于后，面对面灰白的常伯宁，粲然一笑，倒退两步，方才转，一步步朝伏石走去。

他觉得不大舒服，特意活动了一番手指。

四周寂然无声。

如一猛然一握剑：东南方已开了缺，为何他还不离开？

早就候在此地的柳元穹大大方方：“无妨。”

封如故笑：“那我叫你先去，你就敢造次了？”

短短几十尺的路，他走得闲信步，看得柳元穹腹诽不止：

封如故略略侧：“玄极君，请。”

他撤回手去，回望去，恰见父亲前站着的、正好奇打量伏石的封如故，不由撇一撇嘴，抱剑立于一旁。

封如故笑，将手覆盖上了常伯宁的，并将他握着自己衣袖的五指一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