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默然许久,大概是在整理自己与他相见后的细节。
他拆开信件,得到的只是寥寥五个字:“义父知吗?”
封如故捧着信,很耐心地等。
好在他左右手字迹一样,不会叫封如故看端倪来。
如今,他只能用左手执笔。
封如故不去看其他信了,只专心等着他的回音,像是在等待一个审判。
“你”了半天,仍是不见下文。
封如故据实以答:“很早。”
封如故看这吻,想
,果真是生气了。
全钻,便把它捉了回来,展开观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如一方才回:“……是。我早该想到的。”
里面是如一的回答:“未曾。他们只是不允我寺,其余并未刁难于我。”
这回,如一的信回得很快:“你当真是无聊。你……究竟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他指的是一事。
如一的状况,远没有他信上那般轻描淡写。
如一:“你会在意?”
字浮现到一半,顿了许久,才浮下文来,与那些一蹴而就、畅快淋漓的讨伐檄文全然不同:“……你……”
封如故:“你生气了?”
等到那青鸾振着翅膀、自盘旋而回时,封如故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握着墨笔,笔
已被自己攥得发了
。
他被幽闭在一间佛舍之中,颈上着一圈戒链,右手腕的脉门更是被一片佛门偈纹束缚,因此他能调用的灵力少之又少。
封如故想,还好。
封如故:“他也知,从一开始就知
。”
封如故跟着信后的空白,又写下一句话:“我这边很是无趣,读信暂解烦闷。你若有闲,不如我们纸上对弈?”
别扭死你得了。
他把纸竖起来,往上面连弹了好几下,像在弹如一的脑门。
……如一大笔一挥,把“你”字勾掉了。
他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又叹息了一声。
最多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么。
封如故说:“如果是呢?”
封如故……是。
如一:“……从‘遗世’起?”
如一人生的一切悲剧,自而始,要他满心
他是护寺之僧,封如故是由他带寺中,又是从他负责的寒山寺阵法中脱逃,他难辞其咎。
义父从一开始便知这件事,而他一直被封如故蒙在鼓中。
封如故坐在滴的玉髓潭
,什么也不
,单等着如一的回复。
又是良久的沉默。
那边厢,寒山寺中。
封如故夸他:“聪明的小和尚。”
封如故叹息一声,叹息声便化作回声,从四面八方一齐传来。
他等了半盏茶,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送他离开时,如一满心宽容,如今确认他当真安全,如一才想起此人修
份,心中自是一番天翻地覆,不可名状,诸样情绪在他
中翻翻
,最后酿作了一
泛酸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