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宁猛地起，却突觉目眩，扶剑没积雪，才堪堪稳住。

……即使昏倒了，也仍是心不静。

小和尚忧心忡忡地看一墙,举了举剪：“我……我是来修剪枝的。”

而且这还是一只雄猫，想想都叫人害怕。

常伯宁骇然回首，但见一红衣影，静立在酒肆飘扬的旗帜边，衣袂被白雪卷起，指尖仍泛着一未散光，面容难辨。

常伯宁在他肩侧，呼浅浅地在韩兢耳边浮动。

常伯宁脸苍白，竭力想内余毒，却手脚麻痹，力不能支，向侧边倒下去。

风雪在地上的尸上披了一层浅浅白。

封如故玩大发，纵跃上墙，双臂扒住边缘，笑盈盈地招呼：“喂,小师父，一个人呀。”

言罢，韩兢将常伯宁拦腰抱起，背起他的剑，迈步向长街尽走去，轻声：“……抱歉，打断了你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这个人，我先替门理掉。等你休息好了，再设法找到我吧。”

第122章猫飞狗

他平静：“可惊吓到你了？”

近来,封如故在灰猫的言传教下，越来越不听话了。

金映生噗的一血吐，将他面前三尺白雪尽皆染透！

如一：“无事，一只逃剑来的顽小鬼而已,被我捉回去了。”

金映生，竟被剑鞘了个对穿！

小和尚提着大剪,一时未察觉声音来源，以为猫藏在丛中，便低了,在群间兴致地搜索起来。

如一并不接话：“还有何事？”

这些日来，他唯一的，就是方才的一杯黄酒。

少顷,如一佛舍门吱呀一声响了。

如一轻轻一躬：“有劳。”

雪草草掩埋了血迹，只剩下韩兢留下的一浅浅足迹，蜿蜒行向了远方。

那人不答，飞落于长街之上，眉间肩上白雪皑皑，也不知在屋上站立了多久。

他将没金映生的剑鞘，在积雪上甩一新鲜血线，无视了金映生死不瞑目的面容，平静地对常伯宁说教：“三日未睡，连日奔碌，总是不好的。”

“你现在已经聪明一些了。”韩兢低声对他说，“只是莫要养成这饮酒的习惯。我给你一个教训，今日之后，便尽快戒了吧。”

小和尚搔搔脑壳：“我……如一师叔,我还以为是……”

他低声：“你——给我……”

他不甘寂寞,隐藏在杏树蓬的枝桠之后,对着一名路过的小和尚喊话：“喵。”

待小二拿着酒壶赶门来、左右张望时，过大的风雪，让他把倒卧着的人当成了一堆被运货人弃置在此的破麻袋。

小和尚乍然听到人声，惊恐回首,却见墙上空无一。

那人跨前一步，将昏迷的常伯宁单臂接住。

方才,实在太像志怪里、专摄人魂魄的野猫成了。

如一端庄而冷淡地从内走。

小和尚：“小师叔，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