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怀瑱蹙眉思忖，好在还算有所准备，云鹤二老如此冷待倒不算离预想，于是低低地清一清嗓，令受凉整夜的嗓音复又明亮，好教竹屋内可听得清晰，万般谦逊：“晚生平怀瑱，冒昧叨扰，若有分毫不敬之，还望二老海涵。今山中一行别无他意，但闻二老博闻识，素能识微见远，令晚生景仰十分，特来求学一二。”

他静待片刻，仍未见回音后再：“二老今日不愿相见，晚生便隔日再来，相信‘诚所至，金石为开’。”话落领何瑾弈后退三步，转离去。

他算得上情窦初开，从前绝不曾有过动心时候，更不提近在咫尺的平怀瑱。在他看来，平怀瑱是未来君王，是他以命拥护之

屋内悄然无所应，平怀瑱亦不恼怒，方才话里他已报得世，尽半字不提太之衔，却将名姓吐得字字清晰。云鹤二老排斥权贵毋庸置疑，但在平怀瑱看来，他缺的只是足以佐证心诚的时日而已，缘分到时，彼此可为伯乐，方为世间事。

何瑾弈中一喜，忙恭谨站好，旁平怀瑱自降姿态，拱手作揖，怎知还没俯下去，门内白发翁便冷哼一声，再度将门合拢。

何瑾弈嘴里糖，侧首望他。

平怀瑱咙略显涩，但话语有力，惊醒了后昏昏沉沉的侍卫。

近些时日平怀瑱与他日渐亲密，他原当两人同塌而卧，不重君臣之仪，之间早没了更加亲密的余裕，却不想原来挚之外还可有别情意。

山里起了一阵凉风，何瑾弈趁机松了他，了上裘。

第十三章

“岂敢，”平怀瑱戏言，“瑾弈习得一好功夫，容不得我小觑。”

侍卫重整神，护两人下山归京。

凉月洒落薄薄一层清光，平怀瑱此刻神，可令他一生念念不忘。

和一些，”平怀瑱语气像是哄着小孩儿，又轻又，“昨日遇见承远王世，这糖是他走时给我的，许久不曾吃，我特地带着给你回味回味。”

山中更比城内寒冷一重，何瑾弈陪平怀瑱站至朝初升，仿佛双足都快结了冰。正哈气手时，寂静前方忽然传动静，阖的竹门被人自内推开。

何瑾弈垂首闷笑：“可这时节哪儿来的桃糖？”

何瑾弈被忽疾的心给带得手指一，将他手掌用力一。

何瑾弈临走时觉膝盖僵，多行了几步才稍舒缓活络，不由加快脚步，想要快些回到山脚车上。

一路无言，何瑾弈兀自闷闷沉思，解不开心初来之悸动，直到下山之后才在脑里思透些许，觉他二人之间确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说话间正于石下伸手接他，何瑾弈握他手纵一跃，落地时被拥了一拥，脚方站稳便听他稍稍换了语气，倾近来：“可你功夫习得再好，我都怕你摔着。”

何瑾弈着实没料到这茬，无奈转望向平怀瑱，不知如何是好。

登山之路易行，下山却难，逢陡峭之平怀瑱总要侧扶他，扶得多了何瑾弈便笑：“太拿我当文弱书生？”

平怀瑱面如常。

“这便不知了，许是糖匠酿着糖罢。”平怀瑱心动难抑，不着痕迹地握住他钻裘的手掌，这才应他先前梦境，字句皆是许诺，“瑾弈，我若登，必要你伴我侧，共瞰山河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