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尹趁夜带人搜府，打了何炳荣一个措手不及。

两相无言，片刻后平怀瑱双手握成拳，颔首应：“儿臣明白……所以儿臣更要救何家，儿臣不可不义，也不可失了臂膀。”

蒋常闻声一颤，忙要将他扶起。

“是，”雁彤颔首记下，当心扶她起，“夜里风凉，娘娘快些回床歇下罢……”

皇后无力闭。

“罢了，”她了，“你且回去，答应本的话，切莫去皇上跟前嚷闹。待本查明真相，必当尽力而为……值此关太更该沉心静气，任谁都不能将你撼动分毫。”

夜里的叩声清晰可闻，皇后听得心如刀绞，却狠心坐直不肯扶他，还是雁彤瞧不下去，跪到一旁以手护住太额。

雁彤熄灯烛，寝殿内复又寂然无声。

平怀瑱由她斥责，但诉：“求母后洗何家冤屈！”

平怀瑱再说不话来，凝望皇后许久，用力一拜，起退离凤仪殿。只可笑那句“岂可如此狼狈”，殊不知若没了何瑾弈，堂堂太又岂止如此狼狈。

“还不给本回去！”皇后转而怒斥蒋常，“带太沐浴更衣，堂堂太，岂可如此狼狈！”

宏宣帝盛怒之下派人将京中元府围得不通，昔

凤仪殿重归宁静，皇后叹一浊气，招手唤雁彤至前代：“遣人，替本传话哥哥，教他近些日常伴太左右，无论如何也要看了太……如今多事之秋，切莫令太正中敌人下怀……”

皇后沉声劝诫：“在本心里，何家举足轻重。今夜之事，本尚不知前因为何，若能救下何家，断不会置之不顾，但若不能……周遭狼犬伺伏，太如今已不再年幼，理应明白不可意气用事之理，又怎可似今夜这般冲动妄为！须知你一举一动，皆在旁人中。”

“太一句莫须有，可皇上信吗？”皇后一掌拍在案上，不期然狠咳几声，缓了缓气终将语气放轻几分，无奈又，“区区一卷旧画，刘尹便敢将何家收押，此画分量如何，太还料不到么？想来刘尹蓄势已久，一朝发难，岂可不夺命而归？太啊……刘尹这是要削了你的臂膀！”

平怀瑱夜闯凤仪殿，跪在寝院之中求见皇后。惊雷炸裂苍穹，暴雨当，蒋常撑伞在旁护着，见着一纸油伞愈渐遮不住风雨，生怕太淋个好歹。

“母后！”

那时画卷展于前，何炳荣原还未想起此画为何，直到亲得见画中所绘，前尘往事才尽浮心，好笑当初无心之举，如今竟成他人手中罪证，实在荒谬！无奈后悔不及，刘尹不留余地，当即下令将何家老小尽数收押，一个不漏。

“儿臣绝非意气用事，”平怀瑱双目猩红，咬牙切齿，“刘尹妄图以一卷旧画污何家清白……觊觎江山、密谋造反，条条皆乃死罪！何大人为官多年，忠心可鉴，绝不能背这莫须有的罪名，望母后明察！”

一夜之间诸事并起。

院里动静不时惊扰殿，皇后披着厚重锦袍起，听闻太在雨里跪着，唯恐他在外面冻坏了膝盖，连忙召他内，格外痛心疾首地斥：“本只庆幸你是闯来了凤仪殿里，而非扰你父皇清净！”

人比肩而立，放万里疆土。

平怀瑱结颤动，在朦胧烛光里抬望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