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平怀瑱于此凝神将他望着，而李清珏目光亦正在他面上，看那双底清清楚楚地照着自己，片刻后视线微挪，探手去轻抚角那凹凸不平的惊心疤痕，以指腹抚了几遍，又往下摸了摸他的衣裳。

平怀瑱怔怔攥住肩手掌，愈发攥。

李清珏就此搁下书卷从窗榻起，双脚方踩到鞋履之上，那落了一半的绣竹垂帘便倏然轻漾，行过一人来。

踪。

想不如何应话才是，李清珏无奈默了半晌，后发被平怀瑱探手抚了数下，重又垂悬如瀑。

不过些微动静也落在里，平怀瑱当他受了凉，往那臂上了，但觉蔽衣轻薄，尚值早实在不该穿得这般少，忍不住说了两句：“时节尚早，穿成这样歇在窗畔难免易风寒，我知你自幼骨上佳、少病少痛，但也不该如此不怜自己。”

李清珏心狠狠一震，骨随之轻颤。

堂堂太躬为他穿鞋理袜，还捉了他的脚不让躲，笑意地说着不成统之话：“这地方我都亲过了，躲什么？”

“雨凉骨，倘不多加顾忌，来日则易起痛之症，”李清珏话里有话，学他方才那般状似无意，“太这般大意，臣又如何安心再去呢？”

“淋着雨了，换一罢。”

李清珏悬在脑里的旧事缓缓散尽，眸底微不可查的几分失神飘渺转无踪，摇摇宽：“清晨起来觉得和，看书了迷，未发觉外已落起雨来。”

墨发掩清眉，星目映薄，时隔此久，李清珏比之从前更添英气，未改是玉容如旧，君如风。

天上窸窸窣窣下起了绵绵细雨，然他回之后仍不肯歇，换作一常服，即刻备车又行，往赵府而去。

那语气轻之又轻，李清珏听到耳里顿意外，一直不知如何开之事反倒由平怀瑱主动来，却不知仅此一句究竟隐忍了几多心疼与不舍。

“嗯，”平怀瑱颔首一应，起行向帘外，过不片刻抱着一件厚衫回来为他覆好，假作无意，“若不知好生照顾自己，我又如何放心再让你走。”

车至府门停下，平怀瑱落地便往里赶，后蒋常直将车丢在外等着府里小厮引走，撑伞迈步小跑也没能跟上太半步，由着雨将那一锦料浸得朱愈，一一，接连成片。

至廊里好容易隔了雨，蒋常终且跟上，松了气仍将伞撑着，微微向外偏斜，以防那雨带风飘了太袖摆。

院平怀瑱摆了摆手，蒋常于旁一听明了意思，这是整日不愿回去了，低一声“嗻”，直护着他到门前亲见他去，又探手为之仔细阖拢了门，这才退偏房，候得一日闲。

房门逸轻响，室内李清珏闻之抬，原正临窗阅书，外晴因绵绵细雨渐消渐散，许久过去只觉双疲惫，直至这一分神才发觉是光线黯淡之故。

“不必，区区细雨。”

李清珏被他不经

“你去偏房歇下，白日夜里都不必守着，明日清晨也不必来唤。”

平怀瑱面上困倦在那瞬间褪去，上前半蹲**为李清珏穿打理，令他一时愣神忘了推拒，只在脑中朦朦胧胧地勾起往事，仿佛置场景忽地变了……那时仍在几年前的何府南苑，何瑾弈一觉醒来见前人陪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