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拂

那人腰悬一柄细窄的长剑，却是习武之人，自然听见赵昔那一声笑。却像是听见什么稀罕，甩开女，乘着醉意两步晃到赵昔边，单手去抓赵昔的肩膀，喃喃：“真像，真像。”

你还是这么假正经。

他不冠，长发被一发带随意束在背后，细碎的发丝散落在鬓角，双眉蹙，角微勾，似嗔却笑。日光照下来，映得他肤如白玉，稍带醉酒时的红，把一池的莲都比了下去。

赵昔手一顿，任凭那人摘下他上布条，光扎在上一阵阵刺痛，他偏过去躲避，：“我好像认得你。”

陶璋立刻：“秋姑娘在此陪咱们饮酒，你家主人难只有她一个婢女？”

斟酒：“先生，我还未敬你一杯。”

秋瑾听了这话，便如蒙佛语纶音一般，颤颤巍巍站起来，又有些支撑不住，仆役忙上前扶住她。

“好像认得？”那人舒展开的眉尖又蹙起来，“你不认得我，你竟然不认得我！那日坠崖之后，难你……”

来人皱眉：“哭什么。”抬手起她下：“你哭起来这么难看，还是少哭的好。”

陶璋韩箐还沉浸在他的容貌中，唯有赵昔听见他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连韩箐看得都呆住。唯有赵昔蒙着睛，只是听了来人的声音，觉得熟悉不已，一时在心中思索。

他说这话，对面忽然沉默良久，随即哑着嗓笑：“你……赵解秋……你还是这么假正经。”

仆役陪笑：“公恕罪，我家主人边婢女虽多，但每每山中饮酒归来，都要让秋姑娘服侍主人解酒。小的这就去请别的歌伎来为公助兴。”

两人脸对着脸，那人双陡然睁大，喃喃：“不会这么像，不会这么像……”说着伸手去摘蒙住赵昔双的布条。

他几步来至诸人面前，姿颀长。陶璋待看清楚他的相貌，才真是目眩神驰。

陶璋心想倒也是，便张要叫人，话还没，一名仆役先赶了过来，朝秋瑾：“秋姑娘，主人山上喝酒回来了。正在院里等您过去服侍呢。”

陶璋自诩阅无数，如今才算见到了真绝，却不想是个男人。心里又是惊叹，又是惋惜，傻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半天，那人却毫不将他放在里，只用酒后醉醺醺的语调问：“秋瑾呢？”

他脑中闪过些片段，来不及捕捉便逝去了，只好

几人僵持不下，忽听榭外有一人不耐：“怎么还不来？”

赵昔如实：“我都不记得了。”

秋瑾闻声，立刻扑过去伏在他怀里哭：“公！”

赵昔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位兄台，不经人允许便在人家脸上动手，是很无礼的。”

陶璋偏不肯：“我对秋瑾姑娘很是倾慕，想留她多坐一会儿，再者她醉得这个样，怎么服侍你家主人？”

来人一鲜艳的红衣，男若穿红，也会穿偏暗的红，少有他这样鲜艳惹的。

钳着他肩膀的手陡然用劲，赵昔伸过手，拍了拍那绷的手背：“但我好像认得你，你会酿‘半日羞’，你还……”

赵昔接了酒杯与他饮尽：“我看这位姑娘醉得厉害，不妨叫人来送她回去罢。”

他醉酒力气更大，一只手钳住赵昔的肩膀，俯下来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