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纵横一世，没想到折在你们这些无名小辈手里……”卫叔卿肋下的伤还在涔涔冒血，可他哈哈大笑，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天也！命也！”

“铃？”素芙蓉疑惑，“我师父捡我回来的时候就有，你认识？”

“哈，哈……”卫叔卿受了什么大刺激，他激动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咙里发不知是哭是笑的声响，“你……”

正是素芙蓉自生开始便带在边的芙蓉铃，她伸手接过，笑：“哥哥果然心细如发，最惦记我了！”

他转过，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袖掏一串铃铛扔给素芙蓉：“喏，你的宝贝，这些日去卧底，倒难为你摘了下来。”

素芙蓉呆呆地凑近了些，听见他说了几个糊不成调的字：“你……”

最终平静了下来：“罢……罢了……”

“芙蓉，别怕。”聂太清检查了卫叔卿的尸，

周围的人一惊，七手八脚地跑了上来，却不敢动他。卫叔卿捂着，呛一串血沫，嘴无力地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她不知就里，但仍是顺从地走了过去，左右现在卫叔卿被制，也奈何不了她。卫叔卿努力挣扎着，两旁的人因他伤重，不得不放了手，叮嘱：“这人伤重，我们不敢下手太重，芙蓉姑娘自己小心。”

聂太清摇了摇，再不与他多言：“先带他回去罢。”

“我为何而愧，我何罪之有？”卫叔卿情绪激动地回他，“风禹那个老东西，从我年轻的时候便要事事跟我抢，提防我！我百般讨好，只换他一日比一日的猜忌……我呸！”

了命。”

这个人，这个大印人心中骂名无数的恶人，执掌卫氏五十余年的大世家，一手谋逆篡位屠杀皇室的佞臣，居然就这么简单地死了。

“卫公，”聂太清忍不住开，“跟是不是戚琅有什么关系……先帝对您情同手足，您却毫不顾惜情面，几乎灭了风氏全族，您内心便……半都不愧、不悔吗？”

素芙蓉指了指自己：“我？”

“放心，”素芙蓉打了个响指，然后在卫叔卿面前蹲了下来，也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只得说，“卫公想对我说什么？”

最后一个字随着生命静静地逝在了空气里，素芙蓉呆滞地瞧着面前人的尸，良久才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跌跌撞撞地往后爬了几步。

鲜血溅满了素芙蓉的脸，她吓呆了，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卫叔卿一下手她便看得真真切切的，短刀没的地方正是心脏，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聂太清弹了弹她的额，指使着众人去把地上的卫叔卿架起来：“卫公，这次您可跑不了了……便跟我们走罢，也好少受些之苦。”

卫叔卿听得那串铃铛的声音，却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泼了一般，打了个激灵，他痴痴地盯着那串铃铛，呼突然急促起来：“你……你过来……”

他被两个人一同架起来，鲜血顺着锦袍漫延而下：“若非当初选了戚琅……可惜啊可惜，太可惜了！”

他还没有说完，突然像是改变了什么主意，一把抢过了素芙蓉手中还未收起来的短刀，毫不留情地重重了自己的心。

“你那串……那串……哪里来的？”卫叔卿急急地着，像一条濒死的狗，“哪里来的？”